那恶鬼将还在动弹的尸体顶在身前,就要冲进正厅。
厅门后竟然有骑士跃马而出,猛然撞飞黑影,而后唏律律地高抬起前蹄立了起来。正是独臂的索虏,他端坐在战马上平端着长枪冷眼看向被击飞的所谓恶鬼。
那恶鬼飞了一段就砸在了圆木制成的柱子上滑落,轻飘飘的像一个影子。他艰难地昂起头颅,露出一张狰狞又稚嫩的脸。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被黑色的布条分隔开,其上是一个神秘的符文,其下则是扭曲证明的血液绘出的鬼面。惨白的嘴唇紧紧珉起,正是荀朔。
索虏看了个真切,这不过是个中原的孩子罢了,于是说:“中原也有这样的好苗子吗?我当这南国的种都是软弱地只会磕头的奴才呢?”
索虏轻踢马腹部,单手撑着长枪并抓住缰绳。持刀的随从和张弓的随从则跟在蒲辇后面慢慢逼近。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荀朔努力运功回气,只是昂首不答。
“你若是明智,不如来当我的儿子。耶耶保证现在有的一切以后都可以给你。如此年纪就有这么狠毒的心肠和手段,正应该是飞翔在草原的雄鹰。何必白白送了性命!”索虏胜局已定,竟然要临阵招揽荀朔作为养子。
其仅剩的两个随从闻言都是一惊,看向荀朔的眼神竟然饱含羡慕。
要知道蒲辇虽然只是庆国贵族的底层,可那也是贵族。拥有着土地、草场,甚至能有单独的城邑就食。非是立下汗马功劳者绝不可能轻授爵位。
荀朔一口血抹啐了过去,他完全可以假言答应拖延时间等待后续刺杀机会。可是高傲的头颅岂能向禽兽低下?这群人杀了自己的亲人,占据了自家山门,现在又要当自己父亲。当下回应:“狗奴猖狂,断足之犬,只剩下饶舌的本事了吗?”
荀朔生死之间,竟然是勃发蛮横之气,又夸言道:“不若你来当我家老狗的儿子,春天发情的时候耶耶保准给你多寻些漂亮牡犬。”
索虏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叹气当下就下定决心要立即诛杀掉这几乎葬送自己班子的孩童。想来此人平时根本不曾关心战事,不然又怎么会拿鸣镝响箭来偷袭自己呢?
“驾!”索虏纵马冲刺,那战马魁梧的肌肉高高隆起,青色的皮毛映照着火光又被风吹拂像水纹波动。十步的距离对这军马不过是眨眼的时间,索虏高高举起长枪就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