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会捂着脖子,嗓子里赫赫作响,血流从指缝里涓涓流出。落后三个马位的骑士们正全速驱使着马匹上前护驾,只因那女子和四太子属实离得太近,神箭手都不敢张弓。
只有一猛安掷出手中长矛。被女子轻松闪过,却把那断首的马匹钉开。
“休伤我家四太子!”甲士越来越近。女侠右脚蹬地第三剑扭转递出,还是快如游龙,直扎在那四太子心口却不能穿透。
那李兀术一口血喷出来,嘶哑着嗓子说“女侠何不加入大庆共攘大举,为那南国效死岂是英雄所为。这软甲便是在那汴京国库搜得,如此宝甲竟然不用在前线而是——”
女侠心知他只是拖延时间,只是又一剑刺出直取魁首。而此时却有长槊架在四太子颈前了,于是她变刺为削斩断了李兀术一臂。脸上狰狞的血脉简直要破肤而出,复递出一剑飞鸟投林。
师门传承的这式剑招的是要体会天心人意合二为一,身化飞鸟,意在归巢。如果说正法是一切和谐而又统一,矫健又优雅的美,而女侠此时身化的是扑袭之飞隼,只剩下恶狠狠地要撕碎眼前的猎物的杀意。
下一刻,飞隼被刺穿。
定格在最夺目的一瞬。
斩断手臂,刺穿胸腹,打碎膝盖,夹碎腿骨。飞隼被锁死在锋刃化作的荆棘丛中。
那长剑还被系在手中,在空中转了几圈扎进土里,不住地颤抖低鸣。
“你们这群废物!”四太子被搀扶着站了起来,并一脚踹开手伸向他的小秦学士。左手还拿着马鞭,一鞭抽在拿着马槊的猛安上。
接着又是一鞭又一鞭抽在女侠身上,只打得衣衫破碎血肉翻起,李兀术还嫌不够就扔掉马鞭一掌又一掌地打在女人脸上。
“医生老物呢!”,有甲士上来给李兀术裹伤,却被一脚踢开。“滚!给这个女人上药!我要她求死不能!我要她被千千万万人玩弄。别让她死,带着她回盛京去当最下贱的妓女!”
四太子走近濒死的女侠,用左手捏住了她的脸,“我会把你的师父师娘师兄弟们的头骨做成一个马桶每天带在身边的,你抬头啊!刚刚不是很带劲吗!”
四太子手指逐渐用力,却注意到手指捏住的地方牙齿已经脱落,心知是刚刚掌掴所致。于疼痛之余又因为自己掌力惊人而志得意满,便松手要从这女子身上取回点补缺来。
他视线落在雪白的颈项上,却发现一条条青筋正狰狞着盘踞着。向上他看见一双燃烧着的眼睛,眼白都充满了血丝,就像是两轮血色太阳。
大庆四太子回忆起了在草原看日落的傍晚,那是要白毛风后久违的天日。那轮太阳正和这双填满仇恨的眸子重合了。那晚有寒星最后取代了太阳。
当是时,有寒芒贯日而来。
是什么东西,他只感觉有什么击穿了什么。自己透不过气来,想伸手去抚摸一下自己脖子,右手却没有反应。
“我手呢?为什么有点冷、这群混蛋在干。。。”眼皮越来越沉,视野中那女子嘴巴一张一合,露出缺了牙齿的嘴。
大庆四太子在人生中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
“杀人者!公孙洵是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