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逾六十的船长,孩子气的轻轻按节奏敲着门,敲出一首简单的小调。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还有里面的其他人,我知道,你们在乎谁,我们这是为了生存,希望你们能理解。”
哒哒,哒。
信徒没有答话,只是跪在那里。
哒哒哒哒,哒哒。
门外也没有接话,只是有微微的呻吟声不停响着。
弟弟的血透过门缝流进来,洇湿了哥哥的跪着的膝盖。
船长静等了会儿,轻轻敲了敲门,问道:“现在,可以开门了吗,孩子们。”
所有信徒都看向门口跪着的男人。
男人跪着,徒劳的扣着门上面我们做的防御工事。
然后,他站了起来。
他不再颤抖了,他转身面对着我们,他一脸温和。
“打开门。”他这样说,语气平静。
然后,又说了一遍。
“打开门。”
没有人回应他,尽管他看着我们,没有人回应他。
他又跪下来了,这次是对着我们。
他跪着,跪着爬过来,他的背后,是他胞弟的血和呻吟,膝盖上蘸的血,在地板上拉出两长条。
他向我跪爬过来。
我掏出温良恭俭让之笔,藏在袖子里。
这个男人一路跪到我的面前,双手抬起我的脚,然后跪伏下来,把头塞到我的脚下。
“求您......求您了,主,我才刚刚信仰您.......我还没有请求过您任何事......求您开门吧,外面的,是我们的同胞......是我们多年的密友,他们正在忍饥挨饿,您没有兄弟姐妹吗......本来不必这样的,事情本来不是这样的,主......我求您......主,我求您......不要再,再挑战我的信仰了......好吗。”
我轻踩着的,男人的头下面,传出来这样的声音。
首陀罗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抬起脚,首陀罗默契的举起手杖,猛砸下去。
男人首先发出怀疑的惨叫声,然后保持着跪伏在地的姿势,缩成一团,声音渐弱。
门外的人听到惨叫,也开始痛苦的嚎叫:“哥哥......哥......啊......”
最后,他死了,脑子暴露出来了,人却还在跪着。
我坐在一边擦起沾血的鞋,信徒们围着尸体祈祷。
门外,微弱的呻吟也消失了,不再有血流进来。
他只是探界里虚拟出来的一个人物罢了,我这样想着,借以宽慰自......为自己开脱。
那,我是实在的吗。
当然不是。
怎么可能是。
我不也是虚拟出的人物吗。
我抬起头,看向你们。
还在对着屏幕傻笑吗。
对你们来说,我也是虚拟出的人物。
我落到你们手上,你们也会这样对我的吧。
信徒们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只是静静收拾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