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
于是世界红了起来,到处都是血液!
简直就像,我杀的不是大胡子男人,而是杀了世界,嘻嘻。
一片红色中,我歪着脑袋提刀站起来。
大胡子的头颅仅有一层皮连接着脖子,向一旁滑落,带偏了重心,于是大胡子也嘭的倒在地上。
这时,头顶和走廊传来跑动声。
应该是其他守夜的船员们意识到了不对,或许闻到了血腥气,向这里赶来了。
红色的房间里,我靠着红色的墙,握着红色的刀,红色的眼睛看着门口抱臂站立的眼镜男。
整个过程,眼镜男都平静的看着我,现在也一样。
他怎么敢?
怎么敢用这种眼神!?
我发出赫赫呼呼的声音,举起剖鱼刀,对着眼镜男。
他却无视了我。
也无视了我的刀。
他悠闲的走到房间中央,蹲下来,把后背和脖子露给持刀而立的我,然后......从红色大胡子的红色拇指上揭下一片被染红的创可贴。
门外水手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镜男随手把那片创可贴丢给我。
“这是他的虚拟背包,你拿着,收起来,有空的时候打开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自己收好。”
嗯?
为什么帮我?
这个从一开始就暴露身份给我的男人,到底想干什么?我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他,你想干什么、第一天,你是不是故意暴露身份给我的、你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不帮任何一方?
我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男人从自己的虚拟背包里拿出一大块白手绢,递给我:“用这个,擦擦脸吧?”
门外,守夜水手们叫嚷的声音和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廊里的大灯被一盏盏打开。
我呆战在原地,迟迟不动,眼镜男的手僵在半空,于是他干脆上前一步,帮我擦起来,很快,白手绢变成了红色的,我握刀的手垂在身侧。
“啊,你哥跟你是双胞胎是吗?就是说你俩长得一样?”男人简单的擦着我的脸,淡淡的问道。
他怎么知道哥哥?我难以置信。
“原来你哥没毁容的时候,是长这样的啊?也没我们想的那么难看嘛。”他手很欠的捏起我的脸。
你们?你们是谁?忽然,我想起来哥哥带我去的那座简陋小楼,还有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懒汉。
“刚才为什么不用‘杰弗里斯的神灯’周旋一下?”男人问,说着,把红手绢收回背包。
我拿出“蓝色的花”给他看。
“你用神灯换了这个?”男人扶了扶眼镜,先是疑惑,之后一脸震惊和肉疼的看着我。
“你哥说你视茶如命,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败家孩子啊......你知道没有绑定的无主中立道具有多珍贵吗,我的天......我咋就没有个哥哥啊,对了......”
“我叫‘首陀罗’,欠了你哥的人情,他想了个办法,瞒着‘母亲’,把我弄到这里来,让我保护你的安全,他说,他本人跟你关系太近,太容易被‘母亲’发现,不敢冒险。”
我把大胡子的创可贴型虚拟背包收起,放松下来,坐到床上。
“我是知道你有保命的道具没用,才在一边看着的......知道不?可别去找你哥告状啊!”
名字叫“首陀罗”的眼镜男,摇着我的肩,讨好的说,话还没说完,四个守夜船员拿着简单的武器,闯了进来。
屋中,地板上满是血液和漂浮在上面的血沫,靠墙处,躺着一具魁梧的断头尸体,床上,一个全身是血的文静女孩,还有站着的,一脸无辜样的首陀罗。
“有人深夜闯进这孩子的宿舍,被她误杀了,我是听见呼救声才过来看的!”首陀罗很没品的高举起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