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蜕是我唯一的道具,唯一的变数,也是我唯一的机会。
大胡子圆瞪着眼,脸和齐胸的胡须沾了我的鲜血,还在往下淌,他如见了鬼一样,不可思议的盯着我非人般抽搐着的身体。
走廊的眼镜男也走进房间,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趣的看着。
先是血液莫名奇妙的停止了向外喷涌,伤口们毫无征兆的逐渐变浅,最后新生的皮肤覆盖上去,化作一道白痕。
有些器官被切碎了,弄得屋里地上到处都是。
于是,我被剖开的胸腔和腹腔里,长出了十几条手臂般长的肉芽,绕过呆滞的大胡子,从地板上卷起器官碎块,再把它们塞回我的身体里——
这显然比重新再长一个要省事很多,恐怕这件道具拥有智能。
粘上的灰尘和污物,被肌肉组织们蠕动着送到胃袋和肠道里。
然后,那些肉芽重新聚合在一起,变成了我新的膈肌、小腹和ru房,最后盖上一层白皙的皮肤。
大胡子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慌乱下,从虚拟背包取出短刀,忙不迭的瞄准我的心脏,大叫一声,刺将下去。
“啊啊啊!”
我不闪不躲,微笑着张开双臂,左手撑住地面,借力弓起身,右臂揽住男人的脖子,脸颊亲昵的贴在他的脖颈上。
而我的右手上,有把剖鱼刀。
紧接着,不出所料,大胡子的短刀贯穿了我的心脏,刀尖从后背冒出来一截。
但是,没有一滴血液流出。
他的短刀,就像刺穿了一团水。
随着刀刃拔出,只是刀身上带出我的些许血液,而心脏处的伤口绽开,就像诡异的嘴唇,就连那一点血液,也被它“噗噜噜”的吮吸回了我的体内,然后它恶心的抽搐起来,转眼间迅速愈合。
与此同时,我的剖鱼刀已经割开了男人的斜方肌。
粗厚的血管和几条不知用途的管状物暴露在我的眼前。
我用尽全力。
呼。
一刀下去。
红色。
爆射而出。
红色。
整个房间涂满了。
红色的。
我吐出舌头,抚摸着男人脖颈上暴露出来的红色脊椎骨,喘起粗气。
红。
全身红色的大胡子,他红色的声带和红色的气管都已断开。
红色从中喷涌而出。
他无法发声。
他的眼神像一具尸体,平静的注视着我,抖着苍白的嘴唇,缓缓张开嘴。
只有赫赫呼呼的声音发出。
就像我平时试图说话时,发出的那样的声音。
我摸着男人的起伏的脊椎骨。
红色溅到眼睛里。
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