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入四更时,汉阳城的喧嚣已经不再,空荡的街道、寂静的街市、闪烁着微微火光的城墙构成了一副平和而又宁静的夜景图。
可在平和之下,汉阳城军营内却暗流涌动。
“嘿、嘿,醒醒……该干活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小声地拍打着身旁的几名呼呼大睡的同伴。他们是从城外被抽调到城里的同乡民兵,也是被蛮人收买的奸细……
当三名同伴全部清醒后,络腮胡汉子带着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巡视的士卒,悄悄溜出了军营。几人溜出军营后,跑到了一座废屋中开始密谈。
“大哥,今儿又是什么事啊?”一同伴小声问道。
“昨天傍晚时,我收到了他们的飞鸽密信,他们要我们烧粮仓……”
“可粮仓没过两刻钟就换防一次啊,就凭咱几个能行吗?”
“是啊大哥,这个太冒险了哟。”
见同伴打起退堂鼓,络腮胡汉子轻蔑地冷笑一声道“:瞧瞧你们的出息,干活时胆小如鼠,分钱时恶如猛虎。粮仓有我们的内应怕什么!”
“原来有内应啊,早说嘛大哥,你也知道哥几个胆小……”
“行了行了,快点走。”络腮胡不耐烦地嚷道。
几人摸黑来到了城中粮仓所在处,络腮胡示意同伴跟在身后,然后径直走到守门卫士面前。
卫士见状准备拔刀喝退络腮胡等人,这时络腮胡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高举起来,然后小声说道“:是我、是我。两位兄弟不记得昨日城下之约了吗?”
“哦、哎呀,是大哥你呀,误会了、误会了。你们快点进去吧,动作要快点,下一班换防的将士就要来了。”守门卫士脸上堆满了笑容,然后一把拿过那个装着黄金的沉甸布袋。
络腮胡微微点头,然后招呼同伴入内。
当推开粮仓大门时,一包包的粮食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络腮胡的几个同伴忍不住赞叹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粮食。
“大哥,这些粮食够咱村里人吃好长一段时间呢,烧了怪可惜的……”
“要是有这些粮食,兴许俺爹娘就不会饿死了……”
“大哥,真、真要烧?”
络腮胡看着三个同伴各自感慨起来,气不打一出来,他揪起一同伴的耳朵骂道“:没出息的玩意,不烧你带得走?再说这些个粮食还不是官府盘剥咱们得来的,咱们的东西凭啥不能烧?”
络腮胡说罢抢过火把,正准备点燃粮食时,一同伴突然抢过火把,然后喊道“:大哥,咱还是别干这事吧,没了这粮食守军万一顶不住,城内的百姓就……”
“你小子装什么好人!是你把那些飞骑令使得线路报给蛮人的,你以为就此停手就能没事了?”络腮胡用极其阴冷的腔调说道。
“说白了你个狗东西还是怕了吧,你怕老子可不怕,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老子明白的很。”络腮胡语毕恶狠狠地瞪了那个同伴一眼,突然出手从另一个同伴手中抢过火把,然后毫不犹豫地向那堆粮食掷出了火把。
火把落地瞬间火焰随即窜起,络腮胡聪几个发愣的同伴喊道“:不想死的就跟老子走!”
虽说几名同伴不忍下手,可事已至此自然也不可能留下等死,于是急忙随络腮胡走出了粮仓。正当几人连同看守打算从南街逃遁时,忽然间不知何来的兵卒从四周的民房里冲了出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原来就是你们几个狗东西出卖了将士们!”沈昭怒火中烧一脚踹飞了络腮胡,把其他同党吓得两腿直哆嗦。
沈昭还不解气抽出刀就要砍络腮胡,络腮胡见状大惊失色,脸上喊道“:将军、将军饶我一命,我就把其余同党名单交给你!”
“狗东西!快说!”沈昭收刀入鞘,死死盯住络腮胡。
“我找找……”络腮胡说罢用哆嗦着的手在胸口的衣襟里不断摸索着。
这时由于粮仓顶不住熊熊的火势,轰然倒塌,巨大的轰塌声一时间吸引了沈昭以及兵卒们的注意力,也就在这时络腮胡阴冷一笑,从胸口中抽出一把短剑向沈昭扑去。
“小心!”一府兵大吼一声推开了沈昭,而自己的后肩却被短剑深深刺入……
络腮胡见事不成,撒开双腿就要跑,缓过神来的沈昭从地上一跃而起,一个箭步边追上络腮胡,然后手起刀落将其首级砍下。
这时沈昭才发现替他挡剑的府兵居然是第一次入府时拦他的那个胖子。
“胖、胖子,你没事吧!”沈昭喊道。
可胖府兵却唇色发白,嘴角不断涌出鲜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昭痛苦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是中了剧毒的迹象,那把短剑上淬上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