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弘看见城下一队红袍骑兵如利锥一般,将蛮兵的合围网撕得稀碎,如旋风摧折枯木般利落干脆。
“小子!快来受死!”恼羞成怒的折罗骑着一头古铜色的大牛,朝刘谌迎面冲来。
“蛮贼看枪!”刘谌怒喝一声,右手握枪回收在蓄力片刻后,朝折罗的方向猛然飞掷而出。
折罗忽见面前一抹寒光闪过,下一意识用斧一挡,怎料刹那间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翻在地。
折罗回过神时,只感觉胸膛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不断从胸口汩汩冒出。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抬起下巴,迷蒙的双眼只看见一根长枪深深刺入了胸口,冒出的鲜血浸泡着折成两段的长斧……
刘谌此时策马而过,随手拔出长枪,不屑地暼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折罗,随后扬尘而去。
当蛮兵被骑兵杀得狼狈四窜之际,沈昭率领着蛰伏多时的两百锐士从城门杀出,直奔混乱不堪的蛮兵阵营。
沈昭与一众锐士双手紧握长刀,见有靠近的蛮兵就手起刀落,送客归西。
锐士们越杀越亢奋,一把把雪白的利刃在锐士们的怒火下,都叠附上了一层猩红的印记。
蛮兵们总于是撑不住了,如迅雷般凶险骑兵再加上如恶鬼般凶煞的锐士,让蛮兵做了一场今生今世都不愿再回忆的血腥噩梦。
蛮兵丢盔弃甲夺路而逃,可刘谌并不愿意就此罢休,他高举长枪向前一挥,身后的骑兵心领神会,随即一扬马鞭,直追蛮兵。
沈昭见状心中的战意大起,于是也跃上一匹战马,紧随骑兵脚步。锐士们本也想紧随其后,可这时城头传来的一阵鸣金之声制约了他们的脚步,罗宪的战前训诫让他们不敢抗命。
当蛮兵往回溃逃时,正巧碰上率着一部人马准备去前方督战的木哈雒。当木哈雒视野里出现第一个奔逃的蛮兵时以为是来报捷的传令使,可当看到越来越多蛮兵往他那狂奔时,他突然嗅到了一股令人寒毛倒竖的杀意像他袭来。
当木哈雒看到了紧追在蛮兵之后的刘谌后,脸上的横肉极速抖动起来,接着发出了声嘶力竭地大喊“:快撤!”
刘谌那飞扬作响的红披风让木哈雒回想起不久前刘谌在他面前一枪挑杀他兄长木维的场面,前酋长木维那张惊恐万状而又痛苦扭曲的脸深深刺激了木哈雒。
就在木哈雒恍惚的瞬间,刘谌已经杀到了跟前,正当他准备挑杀木哈雒之时,数十名体型壮硕的蛮汉挡住了刘谌。
他们持着大藤牌,操着一把短斧,直扑刘谌。刘谌见状不妙,拨转马头便要走,可怎料刘谌的退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十几名蛮汉堵住了。
蛮汉一拥而上,刘谌勒紧缰绳往回一拉,胯下战马两蹄腾空之际恰好躲过了前方蛮兵的斧击,然后刹那间前蹄下落砸在了两蛮兵的脑袋上,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宣读了他们的死亡通知。
战马前蹄下落,刘谌趁势一抽马鞭,战马后蹄突然后蹬,砸在了后方两名蛮汉的胸口上,在一阵趔趄后,两人倒地而亡。
刘谌也借此脱身于重围之中,可刘谌刚逃出困局,突然更大的危险降临了。当刘谌持枪左冲右突准备杀出一条突围的血路时,突然数条不知何来的铁索绊倒了刘谌的战马,猝不及防的刘谌跌落下马摔在血迹斑斑的地面上。
刘谌正要起身,几道铁索突然袭来缠绕住了他,他越是奋力挣扎铁索收缩得越紧。方才合围刘谌的蛮汉见状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于是挥舞着手斧就要砍过去。直到这时刘谌才发现自己太过深入敌阵了,以至于附近都看不到自己的部下。
眼看蛮汉就要挥斧砍下,一支雕翎箭撕裂空气呼啸而至,在贯穿一名蛮汉的脖颈后又刺穿了另一名蛮汉的脸颊。
前头的两名蛮汉悲嚎倒地,后面的蛮汉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支雕翎箭飞来了结了一名蛮汉的性命。
正当蛮汉错愕迟疑之际,刘谌的部下已经突入蛮兵军阵之中,并且发现了陷入困境的刘谌。他们如疾风般迅捷,没费多少功夫就解决了操纵铁索的蛮兵们,然后一举杀退踟蹰不敢往前的蛮汉。
当刘谌重新跨上马时,他循刚刚雕翎箭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沈昭挽弓如满月,正在猎杀着他的下一个目标。
目光尖锐的沈昭在射杀十余名蛮兵后,突然发现了一个大猎物──一个头戴黄金宝冠的蛮人。
可当他摸箭壶时才发现箭壶已是空空如也,但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狠抽马鞭加速前进只为袭取那颗显眼无比的人头。
沈昭飞骑突进无人能挡,长刀所向之处便血光四散,没多久沈昭便追上了那个夺路而逃的金冠蛮人。沈昭左手紧握铁胎弓的弓弣,在战马驰过那金冠蛮人的瞬间,沈昭一挥铁胎弓正好将弓弦套在了那金冠蛮人的下巴处,沈昭右手猛抽马鞭,便拖着那蛮人往回撤。
此刻木哈雒部的蛮兵也开始溃逃了,刚刚触目惊心的经历让刘谌不敢再大意了,于是开始挥兵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