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遇到范溪亭这般武林高手,钢铁盾牌却成了轻软宣纸。一剑斩在盾上,犹如热刀切牛油。铁盾一分为二,在盾牌后头的一颗头颅也随着盾牌被切开而从肩上滚落。
长剑划过之处,虽断盾牌而不闻金石碰撞之声,虽斩人头却不见滴血沾于剑身。一剑划过,十几颗人头便滚翻在地,血如柱涌。如此下去,范溪亭不见气竭,两百名西凉士兵却是要转瞬即逝。
“范溪亭你敢!”尹文轩怒喝一声,胯下一夹战马,提刀便上。尹文轩所持武器乃是长柄大刀,配合他这样的武人,正是最好。大开大合间取敌将性命如秋风卷落叶,但遇到范溪亭这样的高手却是以短击长。大刀虽勇却失了灵活,范溪亭虽怀抱裴岚敬,但终究是天底下排的上号的高手,身形丝毫不减迟滞。
尹文轩冲至范溪亭面前,大喝一声。大刀自上劈下,刀借人力,人助刀威,势要将那范溪亭一劈为二。范溪亭见状撑剑一挡,大刀撞上了利剑。若是摆在平常,剑和人都应该一分为二。现如今结果却是尹文轩被重重弹开,战马嘶吼一声,前两蹄尚在空中,后两蹄却似那筛糠般抖落起来。尹文轩被这巨力震开,从马上翻滚一圈跌落下马来,落在地上双脚不断后退,足有几十步才稍稍稳住身形。那提刀的双手虎口也已被震裂,嫣红的鲜血沿着刀柄顺流而下,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战马最终也是没有撑住,哀鸣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扬起了一阵尘土。与虎口上的伤势相比,尹文轩所受内伤要重得多。此刻的他感觉五脏六腑如同被搅碎,混合在一起,身躯更是燥热异常。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哇的一声,一口黑中带红的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也需要刀柄撑住才能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倒地。
“将军!”几名士兵见到此景立刻飞奔过去,扶住了尹文轩。
反观范溪亭,除了道袍被轻轻扬起外,整个人不见丝毫损伤。两人兵器相撞之时,范溪亭不仅挡住了这迅猛的一刀,更凭此处,借力打力,向上挥剑。气入剑身而剑出气力,暗劲明劲都被这尹文轩和胯下战马尽数接收,这才将尹文轩重重甩了出去连累那战马都已经半死不活。
“将军,如若你不犯下这滔天罪行,贫道自不会与你过不去。但如今数十条人命在我面前皆丧你手,就莫要怪贫道不客气了!”范溪亭提剑再冲,一人冲阵却胜似千人力战。
尹文轩用尽了力气抹去了嘴边的血污,准备提刀再战。
那些悍不畏死的士兵见到主将受此威胁安能不动,竟以血肉之躯试图抵挡这致命的利剑。钢铁尚不能阻其分毫,血肉之躯有何能拦住?不过一瞬,几名士兵就阵亡在了范溪亭的剑下。其余士兵见到此景,纷纷赶上前来,企图阻止范溪亭。
但范溪亭已至跟前,此剑只消挥下,世上便再无飞豹尹文轩。
突然,一点银芒自北方而来,直射范溪亭。范溪亭感受到了这破空而来的箭矢,向后一转,持剑一挥。飞来的箭矢被一劈为二,对半的箭矢订入在地,如扭曲的绳索一般。
这一箭虽没有击中范溪亭,却也救下了尹文轩。
范溪亭往北方看去,一股银色铁流随着山川起伏而波动,在往自己奔来,太阳照在他们身上,银色的铠甲熠熠生辉。带头的正是西凉铁骑主帅,张平松。射出那救命的一箭是铁骑四先锋之一,猎鹰侯昂雄。他们的身后,是数量惊人的西凉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