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窗外的郭承宏全然听到,心想:这两个贼厮,居然还想夜里暗算我们!等我回去告诉师兄,到要看看夜里是谁宰了谁!现下还是先买了酒菜回去和师兄商议。便起身牵了马,到另一家小酒馆,要了两坛酒,一只烧鹅,五斤牛肉,再要了几个素菜。郭承宏觉得董大彪一人在山林里躲居,不便出来买吃的,便多买些。而后纵马奔回林子。
郭承宏去买酒时,于承展问起董大彪因何为官府缉拿之事。董大彪道:“这事说来话长,俺起初为兄弟出气,出手伤了几个鸟人,结果被告到官府,给关了起来。当时俺若真想逃,那些个衙役根本拿不住俺,只是俺自觉确是伤了人,大丈夫敢作敢当,抓俺就抓俺呗,又不是啥子砍脑袋的罪。”于承展点了点头,颇为赞许。“俺在牢里其实过得也不差,那些个狱卒知道俺的名声,哪敢为难于俺,都是大哥长大哥短的招呼。吃的住的比寻常人犯好得太多。后来有一日,进阳县老家的邻家兄弟给狱卒使了些银子进来看望俺,本来挺高兴的事,但却……”董大彪说到此处,面现悲色。“那人说进阳最大的财主章元外家那个狗儿子,看上了俺姐,非要娶俺姐做他小老婆。他奶奶的,俺姐早已嫁人生子,闺女都三岁啦!俺姐夫气不过找他们理论,却被他们家丁给活活打死!”于承展怒到:“竟有这事!后来呢?”“后来那狗东西上门掳走了俺姐和小闺女,俺姐死活不从他,他便将小闺女活活给摔死,俺姐也自个撞墙自尽,太惨啦!老爹老娘为这事也都给气死了!”说到此处,董大彪瞪大的双眼布满血丝,已欲下泪。于承展大怒:“岂有此理!难道没有王法了吗?”董大彪继续道:“俺那邻家兄弟当时就在他府上做家丁,他一人势单力薄,阻拦不了,还被大打了一顿赶出了章府。后来他听府上相熟的另个家丁说,章四海那老贼怕俺出去后寻仇,便给官府使了银子想害俺性命以绝后患。俺当时怒啊!若不是怕连累那邻家兄弟,当时就杀出去啦!待到第二日,果然那些个狱卒待俺的态度已大变,讲话冰冰凉凉的,再没一个喊俺大哥,俺便知他们想必是知道了官府想要俺性命,这是要与俺撇开关系。于是俺便横下心,这就杀出去给家人报仇!俺一脚将那牢门踢开冲了出来,谁拦打谁,那些个狱卒没个有本事的,三拳两脚便全料理,但念在平日里待俺还不错,没伤他们性命。逃出大牢后,俺便赶回老家,先将爹娘、姐、姐夫哥还有外甥女都葬了,然后去找章家狗贼,将他家满门连带家丁打手全杀了!俺把那章家淫贼儿子的狗脑袋瓜子拧下来,夜里扔到县衙大院里去!后来官服通缉俺,俺便在这林子里栖身。”于承展长叹一声,甚是同情董家的遭遇。心想这董大彪是个性情中人,家中突遭横祸以至家破人亡,一怒之下所杀也尽是无人性可言的仇人与其爪牙,再念今日仗义相助且对本门恭敬有加,相信其确不是恶人。将右手搭在董大彪肩上以示安慰,道:“事已至此,董兄莫再伤悲,况且大仇已报,今后还是安稳过活的是。”董大彪应了声,只顾烤野兔,不再言语,泪珠一粒粒掉在地上。于承展见他甚是难过,便转开话题:“适才董兄那弹弓使得真是精妙,于某甚是钦佩!”董大彪听了悲色稍退,道:“那也不是啥精妙功夫,是俺这些日子在林子里为了讨吃的,每日里用弹弓打些飞鸟小兽好来填肚子。开始也打不准,打得多了就准些了,俺力气大,只要能打中,一下就能打死只野兔,这两只便是今日清早打到的。”于承展赞道:“果然是熟能生巧,百炼成精。”
待到郭承宏回到林子,将适才在客栈再遇卢炎金之事说予于承展。于承展听后道:“这烈火堂的小人当真如此险恶!难怪师父对比武之事万般谨慎。既然如此,咱们今晚就在董兄这喝酒,不去客栈便是。”
三人好酒好菜,吃得甚是欢喜,晚间微风轻凉,在这野外山林把酒言欢真是一大乐事。董大彪极爱饮酒,酒量更是大得惊人,一会儿功夫自己就喝了多半坛。“太久没喝到这么好的酒啦!还是同清风派二侠同饮,痛快!过瘾!啊哈哈!”郭承宏道:“董大哥如此爱酒,待我们办完事后回来再给你买上几坛好酒,让你尽情地喝。”董大彪喜道:“妙极!俺不喝酒比不吃饭都难受,哈哈!”继而转问:“对啦,不知二位此行有何要事要办,俺能不能帮上忙?还有,方才说什么和烈火堂比武是怎么回事?”于承展此时觉得已不必再提防着董大彪,道:“家师于十八年前与烈火堂堂主杜有才约定了今年五月初五在普安县郊火风山举行两派的比武大会。此番比武事关重大,关系我清风剑派存亡之害。师父素知烈火堂行事不端,料想那杜有才多半会使诡用诈。此行便是命我二人到泰安县泰山镖局请郑总镖头为比武做个公证人。”“哦!”董大彪道:“泰山镖局威震武林,江湖上传言郑总镖头武功深不可测,他做这个公证人那是再合适不过啦。到时候俺也去凑个热闹,看看清风剑如何揍得烈火堂满地找牙!对啦,怎么个比法?”郭承宏道:“两派各出三人,三场两胜者为胜,败者要将本家绝技秘籍拱手让出。”董大彪道:“哇,你们两派这似是玩赌命啊!”于承展道:“也可如此说吧!比武分出胜负后,《清风剑普》与《烈焰刀法》将归胜方所有,败方从此隐退武林。所以我们必须取胜。”董大彪道:“所以烈火堂就想先害了你们,一来请不了郑总镖头来公证,二来比武也少了劲敌?”于承展道:“想必正是如此。”董大彪道:“他奶奶的,这帮鸟人真他娘的下作!”郭承宏道:“就是!邪不胜正,这番比武他们定不是我们的对手!”董大彪问:“二位到时可都要出场比武?”于承展道:“到时还听师父安排。”郭承宏抢道:“我到是想出场比武,只是一来我怕万一输了成了咱清风派的罪人,二来也轮不到我啊。三场,必定是武功最高剑法最好的师父,大师哥和二师哥您三人出场了。”于承展点了点头。董大彪笑道:“这么说的话,得比四场才轮到你啊。嗯?不对,万一各胜两场那怎么算?”郭承宏也笑道:“那就让王师弟打第五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