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走远,于承展向那大汉抱拳道:“还未请教好汉尊姓大名。”大汉道:“俺叫董大彪。”此言一出,于承展与郭承图又是一惊。于承展端详着董大彪,想起在普安县茶馆所见榜文上画的虬髯大汉,可不就是眼见此人。
郭宏图道:“你就是官府悬赏捉拿的那……?”
“正是俺!”
“这位董兄虽适才相助于我,但于某还想请教,官府缉拿榜文上讲董兄乃背付一十八条人命的恶人,不知是真是假?”
于承展本想结交此人,但那大汉自己承认即是那官府悬赏捉拿的人犯,心下想问个明白,倘若真是罪大恶极之人,即使救过自己,最多再三拜谢,就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之结交朋友了。
那董大彪略微看出于承展神情,道:“俺素来敬佩清风剑派林老剑客是武林中人人敬仰的老英雄。人品剑法都也没得说。今日见众歹人围攻清风派二侠,帮是肯定要帮的。至于官服说俺杀人嘛,俺确实也杀了!”
于承展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不过,俺杀的都是奸恶之徒!这世道不公,官府只容为富不仁之徒作恶,却不替给良善百姓作主!既然狗官和恶人是一伙的,俺就只能自己动手,杀了些个鸟人替俺苦命的大姐一家报了深仇,出了口恶气!”
董大彪越说越激动,握紧了拳头,两眼发红,强忍住终没掉下眼泪来。
于承展觉听过,又叹了一声。但这一叹又与刚才一叹不一样了。“董兄,这里是官道,随时有路人往来,你既有官司在身,不便在这此久驻。不如换个僻静之处再谈如何?”董大彪应声道:“好!俺今天刚打了两只野兔,藏在暂住的山洞里,你们跟俺来,咱仨便去烤了吃!”于承展与郭承宏自出普安县后一路纵马赶路,适才又剧斗一番,一听董大彪说有烤野兔吃,顿生饿意。郭承宏忙道:“好啊,好啊!”董大彪喜道:“快随俺来。”
于郭二人牵了马正待跟董大彪走时,于承展一眼望到方才卢炎金被打飞在地的单刀。上前捡起,看这单刀做工精美,刀身比普通单刀略厚,除刀刃外,周身都刻有燃烧的烈火图案。更可确认必是烈火堂中之人。便收起单刀,三人牵着马去了。
三人两马穿入树林,一番弯弯绕绕,来到一座五六丈高的矮石山前。说是山,其实更似是大石堆。走到近前,见一山洞,洞深不足两丈,宽不足一丈,高刚刚能让人在洞内站立。地上铺着件破旧长衫,扔着两只死去不久的野兔和一堆干柴,想必这便是董大彪居住之处。
董大彪拿把短刀将野兔剥了皮去了内脏,取出干柴,在洞外空地上支起烤架,生了火烤起野兔来。于郭二人在地上盘坐休憩,见此间情景,皆感这董大彪为躲官府缉拿,在这山林中生活确也不易。
董大彪边忙边道:“俺这除了烧野兔外,也没啥别的好东西招待二侠,好生过意不去。”叹了声气,“要是有酒就好啦!”于承展忙道:“今日乃董兄救了我师兄弟,本该于某请董兄喝酒才是,现下到是董兄又请我们吃烧免,于某才是真过意不去。”董大彪道:“哪里用得这么客气啦。俺早想结交清风派的朋友,今日遇到你们,也是天大的缘分。”于承展道:“这左近可还有村镇?”董大彪道:“往前十余里地,有个小镇。”于承展喜道:“如此便好!师弟,你带些银子,骑马去前面镇上买些好酒来吧。”郭承宏一听即喜:“好啊!我这就去!”董大彪一听有酒可饮,顿时满脸堆笑:“那可是太好了!多弄些酒来!俺可多日没捞着饮酒了!”于承展知师弟年轻气盛,嘱咐道:“一路小心,快去快回,切不可无端生事。”郭承宏应了一声,上马而去。
郭承宏骑马往前路走了十几里,果见有小镇。此时天色将晚,镇上四处已开始点灯明火,炊烟渺渺。行至街间,见一客栈,心想不如先去定了厢房,待与师兄他们用了晚饭后,再回此处过宿。走进客栈,大堂里五六张桌都坐了客人饮酒用饭。郭承宏刚待招呼店小二,但见店小二正在与靠南窗边一桌对坐着的两个汉子点酒菜,坐着的两人其中一个全身灰衣,可不正是日间遇到的那烈火堂卢炎金!再看另一人,是个身形胖大的秃头,一脸横肉,两眼眯成条缝,也是武人装束,手边桌上放着把单刀,远看着那刀模样与卢火金的单刀极其相似,想必这秃头也是烈火堂的人。郭承宏心中一凛,自知那卢炎金武功或已在自己之上,现下身边又有同党,若动上手恐于已不利,切不可让其认出自己,随即转身出了客栈。正待牵马遇走,又想,不知烈火堂还有多少人在此,这伙人心数不正,会不会还想加害师兄与我?还是先探听下他们说些什么再作打算。遂将马牵至稍远处拴了,将长剑放于马上包裹中,又从包裹里取件别色长衫换上,走到客栈南窗外,蹲在地上捡了几粒石子,边装作玩弄石子边宁神倾听。
“今日差点就得手,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一神力大汉搅局偷袭。那厮着实厉害,随手一拳竟打折了一株大树!”郭承宏听出这是那卢炎金声音。“师兄,他们可知晓了你是咱烈火堂的人?”这显然是那胖大秃头所言。卢炎金道:“唉!都是他妈的那几个杀手,把老子卖了,全说了!他奶奶的!日后有机会得将他们都做了解恨!”胖大秃头道:“师父就是怕万一行事不成再露了马脚,才派我来拦住你先别着急动手,可惜晚了一步。师父他老人家说已安排妥当,这番比武,咱们胜定了。”“怎么说?”胖大秃头喝了一大口酒道:“就算他们请了郑山河来作公正人,堂堂正正地比武,咱也有了必胜把握,只是他老人家没详说是怎么个计策,我也不敢多问。”卢炎金道:“那自然最好!只不过,我这番出手未果,还露了身份,在师父面前,怕是脸面上过不去啊。兄弟,我看不如这样,此店是这镇上最大一家客栈,那于承展和郭承宏途经此地想必也得在这过宿。若真来的话,夜里咱俩乘其不备先把他们宰了再说。”那胖大秃头略犹豫一下,道:“也好!事成咱兄弟照样是头功一件!那就全听师兄安排!”“好!”说完两人对饮一番,后面所谈尽是些个如何赌钱,吃花酒诸等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