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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1 / 1)

沿着长安城的中轴线一路北行,会看到一座气势恢宏,错落有致的宫殿建筑群。这里有沉稳大气的靛青绿瓦,玲珑翘曲的飞檐斗拱;这里曾见证过万国来朝时的盛世辉煌,也曾经历过帝国衰落时的风雨飘摇。这里就是大唐的皇宫——“大明宫”。

“如日之升,则曰大明。”

历史上,经过三次修建,大明宫已成为了最伟大、最尊贵的东方圣殿。如今,这至尊至伟的宫阙已是满目的残垣断壁,斑驳陆离。

大明宫的主殿叫做“含元殿”,这座巍峨的殿堂坐落于十五米高的三层殿台之上。“仰观玉座,若在霄汉;倚栏下视,南山若在掌中。”身在此地,可以一览长安城,远眺终南山。

唐代宗李豫此时正驻足在殿台之上,他双眉深锁,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李豫的一旁,侍立着一名年约五旬的宦官。与其他宦官不同的是,他的腰间佩着一柄长剑,眉宇间也带着几许掩饰不住的骄矜之色。

佩剑宦官五步开外,侍立着“左金吾卫大将军”浑瑊,浑瑊身后则是一名参军和排列整齐的二百名盔明甲亮的宫廷侍卫——“金吾卫”。

“十郎。”李豫的目光依旧望着远方,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唤道。

佩剑宦官听到李豫的召唤,不禁收敛了一下骄慢之色,微微躬身道:“圣人。”

李豫回头,上下望了望殿内斑驳破旧的雕梁画栋,略带神伤地说:“想不到,这里已破败成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

佩剑宦官接道:“圣人千万别这么说。要怪就怪安禄山、史思明那两个乱臣贼子。”

李豫沉吟不语。

“要不是您及时克复两京,这里恐就毁于兵火了。”佩剑宦官也上下打量着殿内,“现在这里虽已破败,但总比什么都不剩要强。”

“初建尹始,这里只不过是我皇家的一处避暑行宫。龙朔二年,大唐举全国之力再兴土木,大明宫遂成为国之中枢。”李豫走了几步,目光里闪动对往日的追忆,“开元十四年,造蓬莱池周廊四百间,浚龙首池,起承晖殿。王者尊极,一日万机,四方进奏,中外表疏批答,无不从此宫出。正所谓‘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那是何等的盛景?”

李豫略作停顿,脸上的神情渐归于平寂,淡淡地问了一句佩剑宦官:“十郎,你觉得......这里是不是又该修缮一番了?”

佩剑宦官心中一动,瞬间就明白了李豫的心思:是想借重修大明宫以表振国兴邦的决心。虽然他洞悉了皇帝的心思,脸上却露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说:“圣人欲恢复我大唐雄风之举老奴自是赞成,可眼下财政窘迫、国库空虚......”

下边的话不用说,李豫自也是心知肚明。他没作声,而是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金吾卫大将军:“浑瑊。”

浑瑊听见李豫的召唤,忙躬身施礼:“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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