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侍这额头是怎么了？”李韩望着刘克明内常侍额头上血红的一块问道。
与张正甫的谈话结束不久，李韩的老朋友刘克明公公——虽然知道此时并没有这种叫法，但李韩还是喜欢在内心里这样称呼——便来到了集贤院，并带来了皇帝的口谕——着江王涵于承欢殿觐见。
“又是承欢殿，你是长在承欢殿里了吗？皇帝每天都不用去延英殿上班的？”李韩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道。
但吐槽归吐槽，皇帝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而且皇帝这次找他，多半是为了侍御史温造弹劾他的事情。本来他是一定会跟刘克明打听一下的，但此人今天的兴致显然不高。
在集贤院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位中贵的额头受伤了。可集贤院中人多嘴杂，他也不方便问。在去承欢殿的路上，他才终于找到了机会。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刘克明苦笑道。
虽然刘公公的话说的很委婉，但李韩听懂了，这是被皇帝打了。既然事关天子，李韩也就没再多问，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
承欢殿中，李韩又一次见到了身穿标志性赭黄绫衫的皇帝李湛。不过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倒是没有发现郭贵妃的踪迹。
“小二你来了。”李湛像上次一样，从榻上下来抓住了李韩的手，开始用力。不过李韩经过刘沔近一月的操练，早已不像上次那么脆弱。
“这刘沔教的不错，有进益。”感受到弟弟手上传来的反击力道，李湛高兴地说道。
“给阿兄添麻烦了。”
“你是说那些御史？理他们作甚？天下是咱李家的，是朕的，我爱怎样便怎样。你我兄弟之间事，岂容他们置喙！”李湛松开了手，大声说道。
李韩觉得这位天子可能对皇帝这个职业有些误解。但天子既然是在帮他出头，那“提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干。
“不过温造老儿确实有些麻烦。前年为了李祐进马的事情，这老儿在紫宸殿上堵了我半个时辰，不依不饶。这回我要是不理他，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李祐从一侧的案上拿起一个卷轴，愤愤地说道。
终于还是提到这件事了。不过李韩早有准备：“阿兄，我想去见一见这位温御史。”
“哈哈，你不怕这‘落胆御史’落了你的胆啊！”李湛大笑道。
“禀陛下，李大将军能雪夜下蔡州却落胆于紫宸殿，乃是因违制在先，心中忐忑所致。臣弟虽无李大将军之神勇，却胜在问心无愧！”李韩正色，向皇帝行了一礼，说道。
李湛闻言沉默了片刻，不过最终还是缓缓说道：“也好，你就跑一趟吧！不过，可不许动手。这老儿……温左司是个忠臣！”
“是！”李韩一边应下，一边在心里吐槽道：“我就那么像去打架的吗？不要以己度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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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李韩与何士忠两人两骑驰出了建福门，向着温造所住的新昌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