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海然转了个身，双手叠在腹部，仰面朝上。
“橘子和芒果。”
“蜜橘？”
“砂糖橘。”
“……请给我拿一个。”
海然支过去左臂，张手拿过橘子放在额头上顶着，闭上眼开始沉思。
海市见状也不好再问什么。他走到厨房开始择菜。
饭后海市内心莫名躁动。把碗柜里的盘子摆好后，他原是打算要把今早于书桌抽屉底下意外翻出的几篇年轻时候作的文章重攥写一番的，但始终沉不下心来。他简直能看见缪斯正不怀好意地坐在对面，手指翩然舞动，却就是不肯弹出竖琴的的第一个和弦。
百般无奈下，海市只好回到衣帽架前，穿了外套，戴好年前意外买来的无沿毡帽，关紧门，去镇子上转转。
往哪儿走呢？首先自然要去好久没去过的地方看看。从小到大，虽然活动范围到底是囚在一个县里，可好歹住址迁过几回。八岁九岁时常光顾的湖心公园，十岁以后几乎就没再去过了。然而今天想去也不能去——听冯奶奶说前两日那条街上有两伙地痞开仗，半宿没消停。开始两拨人皆赤手空拳，顶多拖根甩棍，可后来不知谁把亮刀子亮出来了。最后警察赶到时，流氓四方逃开，原地只躺着一个没了气儿的男人，浑身挨了十七八刀。
海市站在十字路口，目送着一众自行车拥趸着一辆装满木板的中型皮卡从南向北通过。
晚风依旧藏藏躱躱，空气凝滞地好似一块隔夜的黄油。
星星不知何时又多亮了几颗。索性还往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