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放学的时候,雪太厚了,路也没什么人走,尤其是家慧她们时常走的那条小路,坑坑洼洼,平日就少有人走更何况下了雪呢。有一条大路倒是可以走,就是绕远了。
没有选择,家慧推着自行车,就是那辆让家慧自豪了一个暑假的自行车,此时有些面目全非了。车筐已经有些瘪了,闸线也断了支棱着,就剩下颜色还算齐整。一路走,一路心里在想,今天中午能吃些什么,要是炖骨头就好了,估计也不会,哎,要是前天多拿点饭就好了,不用回了,身上又没钱有钱的话今天就不用回,雪这么厚,路还没有碾开,车骑的太费劲儿了。越想越生气,真想甩车不敢出了。幸好太阳照的正好,雾气近午时分就已经散开了,阳关柔和可爱,真想亲亲它的脸,想闻闻它是什么味道。天边的青山还是没有一点踪影,但是近处那些没有捡的干柴禾弓背弯腰的,漏出些横七竖八的模样,还有几分古战场的味道。家慧才没有心情看这些,脚上没有力,又饿的急,蹬不动自行车,不知怎么的鼻子里酸酸的。
男人早上起来去前院喂了骡马,回来扫着院子里的雪。
“吃甚呀?”
“读那个点骨头哇,你说了?”
“你做饭你看了哇。”
“炖点骨头蒸上一锅馒头,慧慧回来拿了哇。这么大的雪,吃不上点儿油大的冬天一点儿也不耐冻。”
“娃娃们可耐冻了。”
“你吃多少?先把老爷伺候好。”
“我吃上一两块就行了,炖多少?”
女人端着盆子,“怎么地一个人也的吃两块儿哇,机会拿上三四块儿”。
男人看着盆子里的骨头,“管够了。”
小儿子穿着一件小棉袄,没戴帽子,拿着锹铲着男人堆好的雪堆,洒的满院又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