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突然长盱了一口气，“这就对了，看你也不想是新一中的人。”
云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新一中不好吗？”
老人打了个嗨声，“这原因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嗯，的确没人听着也不能说。”随即他又压低了声音，“新一中的确论分数比老一中好，现在而且还好上不少，但这并不代表它就真的是一所好学校。你可千万要记住我的这句话。老一中，当然现在叫长安中学的，才是我觉得真正适合你的地方。诺，你看见不远处的那座山了么，在那两座山之间有一个山口，从哪里进去，里面的一整片都归长安中学管，嗯，其实也不能叫管，因为它其实更像是……那种“无围墙之校园”。那儿才是一个真正令人神往的地方。”
“两座山，中间一个山口？”云听了之后，心中突然闪过一道什么东西，眼神也由原来的略显平静而变的有些惊讶起来，“那您知道学校的房子都长成什么样呢？”
老人摇摇头，“这我不知道，不过……‘他先是嘿嘿一笑，然后又突然紧张的向四周看了看，“你也应该好奇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吧？因为其实在很久以前，当然比你出生还要早许多了，我曾经在峪章中学待过一阵子——借读的两年，它就是现在的新一中。”’
学校的排名还能换的吗？云想起了自己的老家梁溪，那里的一中后来除了几个尖子班，水平可能和六中也差不了多少，但它一直都叫一中，六中一直还是六中。只听老人接着向下说道：“没错，和其他地方一样，像什么二中之类的学校都是固定的，但长安就有一个特殊的传统，就是一中这个名头，每隔九年，也就是隔着完整的三届学生，要更换一次。市里面能和长安中学竞争的学校不多，可能也只有峪章中学了，往年长安中学的门口总是挂着‘长安市第一中学’的金匾，但峪章中学七年之前换了一任校长，好像姓吴还不知是怎的，之后突然峪章中学名气就大了，一中的名号被它夺了过去。”
云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那是这新校长、教导有方？”
老人这时突然有些恼火，“你别信，那成绩啊，真的，都是靠一些不法手段给叠加起来的，它是一种除了作弊，最肮脏、无耻的手段。”随即他又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一手抄起搁置在一旁的大扫帚，看了看天，天变的有些的阴暗起来，看着像是要下雨了。“不好意思，我不能多和你呆在一起更长的时间了，这个点我还要再去工作一阵，祝你在长安中学，嗯，学业顺利吧！”然后他又弯下腰来，凑到云的耳朵边上，低低的又说了一句，“在长安中学，你可不仅仅能学到，你所认为你可能学到的东西。”
老人又拍了拍云的肩膀，仿佛是要鼓励一下他，最后又冲着他笑了一下，也离去了。
云还站在那里，云的视力不好，以前用眼过度的了，隔开二十米的东西看着就有些费力了。云看了看老人的身影，不知怎的，看着他那有些伛履的身影，紧握着扫把的棕色的，有些枯裂的大手，总觉得他像自己从前见过的某一个人，可云却又谁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