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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朝阳东升(一)(1 / 2)

天空中阴云密布,一股风雨欲来的景象。大宋都城汴京往日繁华的街巷也变的有些萧条,平日里总是卖命呦呵的小商小贩们也是没了招揽客人的兴致,有气无力的坐在各自摊位后的板凳上,眉头紧锁,偶尔望向其他商贩,偶尔目光则跟着头顶的乌云的飘动,望向大宋那威严肃穆的皇宫。

锦阳宫是大宋的第三任皇帝赵真的寝宫,名字的来源就是赵真还是储君进行九州巡礼时在锦阳遇到自己的一生挚爱,时任锦阳城监的一代大儒徐修长女徐莹云,即后来的光德皇后。在光德皇后逝世的九年里,赵真更是每夜都睡在锦阳宫。此刻的锦阳宫外人头攒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焦虑,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象征着大宋权利顶峰的正一品麒麟逐日服。在最靠近寝宫门口位置站立着三位老者则是一直安静的站立在那里,等待着将要从寝宫里传来的事关大宋王朝命运的消息,等待着里面时日无多的赵真选择将大宋的未来交给哪位皇子,即使这个选择对在场的所有大臣来说早已心知肚明。

初登皇位的赵真可以说是励精图治。大力整顿宋太宗在位后期遗留的田亩分配问题,平息了大宋朝日益沸腾的民怨;将国家财政和地方财政分割,在各州府设立州务司和理司长,给予地方州府一定的自由度来发展地方内政;将宋太祖时期设立用来监察百官和地方大员的监察司改为窥探敌国军情的备战司,同时整顿军队,提拔寒门武将,使得大宋的军队在赵真在位初期取得了数场的对敌国作战的胜利,使得当时从文武百官到平民百姓都认为大宋将在赵真的统治下迎来一个辉煌的盛世。但一切在光德皇后在生皇七子赵德靖难产逝世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赵真变得萎靡不振,终日不理朝政,沉迷于修炼所谓可以使人死而复生的仙丹,大宋朝也从原本的蒸蒸日上变得内忧外患。终于,在他登基后的第十八个年头,消沉的意志终于击垮了赵真三十八岁的身体,年初便开始卧病不起的皇帝在入夏时也感觉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了,便在今天召集了大宋所有的一品官员在锦阳宫门外等候自己的传位诏令。

“轰——”一声惊雷炸响,门外等候的官员们瞬间一惊,纷纷停止了交谈,不约而同的望向紧闭的寝宫大门。雨水在雷声炸响之后紧接而来,锦阳宫门外涌入一批手里拿着雨伞的内侍太监,一个个有序的站到在场大臣的身后撑起雨伞。“吱呀——”紧闭的寝宫们终于缓缓的打开,大臣们瞬间打理好自身仪容后朝着缓步而出的几个人行着礼。只见从寝宫中出来了八人,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手里紧紧握着写着众大臣在此等候半天的结果的圣诏,身后紧紧跟着一位和老者穿着同样官服的中年男人,再后面是六位身穿龙之十子华服的少年。这老者便是大宋负责传达皇帝诏令的天命司太卿孙思和,中年男子为少卿何求辉,而后的六位少年便是大宋的六位皇子。等八人都走出来以后寝宫的大门又缓缓的关上。孙思和走到寝宫台阶边缘处停下,朝着下面的大臣行礼之后说道:“见过三公和诸位大臣,方才陛下已将圣意告知,由少卿笔记,众皇子见证,现在由老臣宣读给各位大臣。”孙思和打开手中诏令开始诵读,“天授吾德,令曰:朕虽贵为天子,然天命无常,自知不日将见太祖、太宗,特此召诸位前来册立储君。朕之七子中唯长子德康,德行兼备,性情谦和,能纳人言知己不足,能衡得失而修仁义,是为储君之不二人选。望诸位能行其明策,谏其过错,为我大宋之昌盛共勉。”

“臣等定当竭力。”大臣们在孙思和读完诏令后齐齐行礼回道。

“诏令已经读完,三公和诸位大臣可以回去了。”孙思和说完将手里的诏令叠好交给了身后的少卿何求辉。

内院里站在最前面的三位老者即大宋的三公,中间满头银丝面容有些憔悴但眼神中全是坚毅的老者是赵真荒废朝政之后苦苦维持着大宋的丞相赵端,也是当年追随宋太祖为其出谋划策的定鼎功臣赵渊的次子,右边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皮肤有些黝黑头上还隐约可见些许青丝的老者是前年刚刚卸下戎装总理大宋军政的太尉刘成,左边拄着拐杖连眉毛都已雪白的老者是宋太祖天赐十一年入朝为官的三朝老臣大宋太傅李衡。三位在如今大宋最为德高望重的大臣在孙思和说完话后,不约而同的望向其身后最右边身高最高相貌清秀脸上看不出是悲是喜的皇子,那是大宋的皇长子也是即将成为大宋第四位皇帝的赵德康,又是行了臣礼后转身向锦阳宫院门的方向走去。身后的百官早已在自行让开了一条道路,在赵端三人快到院门时,身后的百官也开始跟着慢慢离开院内。

赵德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雨中三公和百官在内侍们撑着的雨伞下渐渐走出锦阳宫,又转头看向正在向自己行礼的孙思和,微微点头致意,脸上依旧看不出悲喜,眼神也仿佛被这阴雨天照映的有些暗淡。等到孙思和和何求辉也从院门口消失了身影后,赵德康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身旁的其他五位皇子说道:“五位皇弟今天也怕是也有些劳累了,就各自回宫歇着吧。”

“臣弟告退。”五位皇子说完朝赵德康行了仪礼后转身朝着左侧的偏门走去,门外早已等候着五位撑着雨伞的内侍。

看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赵德康的脸上和眼神中终于多了几分悲伤,他默默地在台阶上站着,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良久,他终于转过身子伸手想要去敲寝宫的门,从寝宫内突然传出的咳嗽声让已经接近大门的手停在了半空,又保持了这个姿势一会,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多了一丝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忧愁。放下了悬在半空的手后,赵德康也是朝着锦阳宫右侧的偏门走去。

在走出锦阳宫后赵德康明显的加快了脚步,身后的内侍撑着伞亦步亦趋的紧跟着他,生怕让这位即将登上皇位的皇长子淋到雨。快走到自己的寝宫朝阳宫时,赵德康看到从刚走到宫门穿着太医服饰的中年男子和男子身后撑着雨伞的内侍。赵德康的神色瞬间多了分焦急快步走到男子身前还没等他行完礼便开后问道:“张太医,我弟弟怎么样了?”

“禀大殿下,七殿下只是因这换季时气候反常,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臣已熬了汤药服侍七殿下喝下,待会早早休息盖上被子出身汗,明日便可痊愈。”张太医在行完礼之后不急不慢的回道。

“有劳张太医了。”赵德康说完就朝着朝阳宫内快步走去。

“臣告——”看着已经离自己数米之远的赵德康,张太医苦笑了一下,也是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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