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94年我到老陈家去过两次,为了办户口的事情!
当年的汉正街,还是破烂不堪的模样,熙熙攘的人群,几乎都是打货的商贩和扁担(挑夫,跟着货主挑着货,直至货齐送到车站码头。),而店铺全是前店后厂,从一家女装批发店面进去,穿过一条宽约两米的窄巷子,拐进一服装加工车间,从车间后面的楼梯,爬到四楼,倒数第三间就是老陈家,这层楼,住了六家,他算是住得宽敞的,总计60多平,两室,虽然厕所是公用,自家厨房不采光,满屋墙面被油烟熏的泛黄,室内都是房东留下的旧家具,但当时的居住环境,已经算好的啦!
能帮老陈把儿子的户口办好,纯属巧合,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我一远房表妹,是武昌县金口镇医院妇产科医生,为她小姑子读书的事到武昌来找我,留她吃饭,谈起老陈儿子需要出生证,她说她那儿多得是,很多农村产妇,生完孩子,稀里糊涂就出院,根本不需要《出生证明》,再说《出生证明》就是她和另外一同事填写,随便拿个表格填满,盖个红章,不就行么!
我那时在学校位卑言微,领导谁会给我面子?表妹小姑子读书的问题没解决,但老陈儿子陈正东的《出生证明》,不到几天便寄到我学校,搞定!
第二步,办户口。
农业户口和非农业户口,自从改革开放以来,不像1988年以前那么严,但在武汉市要玩“狸猫换太子”,且得下些血本,我咨询过好多好多人,恰好我同事的妹妹在汉口满CHUN街派出所,也想捞点外快,开口两万,一揽子包圆。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狮子大开口,我满口答应,一MIN警,在辖区要找姓陈的有育龄夫妇的家庭,不是什么难事,再上门去摊牌谈条件,多少钱肯写个名字在户口簿上,几个回合下来,便皆大欢喜。
户口簿上加个名字而已,那时粮票油票布票全取消了,不占地不占房,不吃你家半粒粮,赚银两还没本钱没风险,何乐而不为呢?
她花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像工程包干价,先付订金,活干完,再付清余款。
两万块是我出的,老陈不知道,我在大学读书出事出院后,一直发誓要报答他,正好这机会来了,加上我有钱,他即使是设计总监,年薪充其量不超过伍仟,一家老小吃喝拉撒住,能剩下几何?两万块,于他,当时估计是天文数字。
我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不知道,反正我不说,他不问,貌似默契,其实我心里一直膈应!
——也许是我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吧!
——也许是我自己还没高尚到绝对无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