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这是雾非花第二次来到柴房里面。
“雾姑娘，我是被冤枉的呀。”
吕修睿一下子慌了神。
“解开别人的衣衫也是被冤枉的？也是自己被动的？”
雾非花看了一眼躲闪不已的吕修睿一脸的讽刺，冷道。
“我搬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不来看我，月颀姐姐每天都来看看我，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也有需求呀。”
狂咽了几口唾液，吕修睿壮起胆子说道。
雾非花黛眉紧蹙道：“你听着：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现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又顿了顿十分气愤的说道：“你知道这是怎么来的么？这是我从窗外听来的，为了不打扰你准备考试，在这隆冬中，我在外面站了多久你知道么？你也是男人，也有需求，但这却不是必须的。你忘记自己的目标了么，月颀一夜少说也得二十两纹银，你有这份实力么？”
“我错了，雾姑娘，都是我鬼迷心跳了，没有忍住，没有自制力，我错了···”
闻言，吕修睿普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雾非花的裙摆哭哭啼啼的说道。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看到吕修睿这幅模样，雾非花一下子就心软了。
有了张妈妈和雾非花两人的警告之后，接下来的一旬时间内，月颀都没有再来柴房，而雾非花也将原来每个月增加的两次露脸机会给取消了，为的就是能够来柴房看看吕修睿。
后者也仿佛要下定决心似的痛改前非，每天努力的看书，好几次雾非花就坐在对面看着吕修睿读书，时不时地微微一笑，觉得原来读书人认真的样子真是好看。
每天对着枯燥的书本使劲的折腾也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吕修睿天天对着雾非花这样的花魁心中难免心猿意马。
一次雾非花给她研磨的间隙不小心碰上了前者的肌肤，瞬间勾起了心中的欲念，那种柔腻的感觉让吕修睿怀念不已，于是总是趁机在雾非花的肢体上释放自己的贪欲。
其实这些雾非花都知道，只是觉得如果能够促进吕修睿准备考试，提高后者读书的效率，这样的小占便宜又如何，也就默认了他这种不齿的行径。
然而吕修睿可是尝过女人滋味的，对于这些小儿科的东西自然不满足，那种将肉含在嘴里面却是不能够咀嚼的折磨或许只有吕修睿才能够体会得到，心痒难耐的吕修睿终于求爱于雾非花。
起初后者根本不同意，由于出身忘生院这种地方，让得雾非花心中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自卑感，其实从小就羡慕读书人的雾非花对于吕修睿从心里是一种认可。
然而，没想到吕修睿的攻势是那样的猛烈，各种甜言蜜语，各种情诗终究是打动了雾非花，将心中的那一抹卑微放下，笑靥如花。
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雾非花交出了自己的贞洁，虽然是忘生院的花魁，但是出于张妈妈的保护，和自己本身的才艺，一直是完璧之身。
这件事情要是被兹壕城中各位土豪乡绅知道了非得扒了吕修睿的皮不可，他们中也曾私底下有着较量，看谁能够得到花魁的青睐享受那让天下人垂涎的初夜，却是不知道在这么一个破旧的柴房中，他们心中难以企及的花魁将自己托付给了一个穷酸穷酸的书生。
“第一次？”
吕修睿做梦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况，无边的惊喜几乎砸晕他。
“嗯···”
剧烈运动之后的雾非花脸上显现出不自然的潮红，声如蝇啼。
“花儿，我此生定不负你。”
吕修睿手臂上加了把劲将雾非花死死地搂住坚定道。
“嗯···”
雾非花将头埋得很深，声音很小。
要说之前的冬雪让来自北域的人已经见识到了东域的锋芒的话，那么到了腊月才是露出狰狞的时候，起初是那种柔柔和和的还让来自北域的学员爱恋不舍，到了最后那种刺骨的寒冷完全可以媲美北域，倒是少了很多雪地里玩耍的身影。
冬至这一天，全城的饺子楼都是爆满，所有来自各地的学员都将自己家乡的习俗一同带了来，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传统都是想通的。
“快趁热吃吧。”
雾非花将一碗热腾腾的羊肉馅水饺端到了吕修睿面前。
对于前者来说，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个冬至却是跟着晓兰学了很久才将饺子的形状给拼凑了起来。
这碗里的每一颗饺子可都是雾非花悉心亲手而为，但是这一份意义就足以撼动世间一切男人的心，饶是你百炼钢也会化作绕指柔。
然而吕修睿这个愣货吃了一口差点儿没当场吐出来满脸嫌弃的道：“这也太咸了吧？谁这么差的手艺，也敢出来显摆。”
或许就算是吕修睿自己也都不会猜到这一碗饺子却是雾非花亲手而为，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做的缘故，可能对于一些佐料掌握的不是很到位。
“很咸么？”
雾非花接过筷子尝了一口满脸的质疑。
其实还可以呀，哪有吕修睿那么严重的反应。
“哦，可能是因为最近胃口不大好，嘴苦。”
美人在旁，自己总不能表现的太过差劲，于是又重新夺回筷子的使用权，表现出狼吞虎咽的姿态将那一碗饺子全部打扫干净。
看着空空如也的碗，雾非花心中一阵满足，微笑洋溢在脸上。
或许对于世间大多女子来说，给自己心上人做上一顿简单的便饭便是所有的幸福了吧。
可能所有的不爱有着各自的不同，但是爱的方式都是殊途同归吧，就是挖空心思的对对方好。
当然有的时候将自己最好的东西交给对方，比如好脾气，狰狞，撒娇，等等然而根本不管对方需不需要，总归是一股脑儿的给，因为她知道这些东西她从来不给他人。
“据说，冬至只要吃了饺子，那么就算再怎么寒冷的天气都不会冻到耳朵的，你好好读书，我先走了哦。”
雾非花满心欢喜的收起碗筷翩然离去。
“要是月颀在就好了，毕竟久经沙场，经验丰富，还是她会伺候人呀。”
吕修睿看着屋外将要变天了，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忘生院附近有着很多的学子租客，他们知道这里都是一些豪绅官员经常出没的地带，保不齐会遇到某个贵人，从此帮助自己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因此各地的学子是忘生院的常客，他们本着前来散心的宗旨，喝一喝花酒，时间长了自然安耐不住心中的痒也会琴瑟相和。
“这就是读书人的脊梁，或许很多人都可以考中科举的，只是在途中迷失了方向最后泯然众人。”
张妈妈曾经这一段言论就张贴在忘生院的大厅墙上，只是很少有人意识到这种问题的严重性。
作为一家顶级青楼的掌门人，张妈妈看过了太多的诸如此类，其实心性也早就黯然了，以前还会提醒，到了最后也就随意放任了。
夏虫不可语于冰！
凡是读书人大多有着清高的自尊心，谁也不会承认自己没有考中是因为定力不足，但是当你问他们原因的时候，又没有人能够准确的回答上来，更有甚者会将自己的失败归咎于天气因素，真是可笑。
因为雾非花每个月都会给吕修睿十金作为零用钱，这也使得后者有了底气，对自己进行了改头换面，买了一身合适的衣服，行走在诸位学子之间，加上原本长得就出彩，举手投足之间总归是有着一些文人气息，让得他也颇得其他学子的认可。
在他人的鼓噪之下，吕修睿加入了他们成立的‘学子会’说是为了更好地准备科举考试，平日里也围炉而坐，饮酒赋诗作对，自然开销也是不少。
渐渐地，吕修睿厌倦了晓兰送来的饭菜，经常和学子会里面的人出去下馆子，说是为了缓解备考的压力，山珍海味顿顿不断，为了附庸风雅，他们出入的场所几乎全部是消金窟，而吕修睿又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总觉得在这帮学子面前不能自降身价，经常是大手一挥，原本一个月十金的零用钱现在根本不够用了，当然这样阔绰的手笔也是赢得了众多学子的好感。
学子会现在广为流传一句话：“今天吕公子买单”。
短短半个月，兹壕城两条街道旁边繁华的酒肆之地都已经熟悉了吕修睿这个名字，只要是有他在的地方，所有丫鬟的笑容都盈而不溢，各种穿着火爆的礼仪小姐也都露出来她们招牌式的微笑，想着各种方法来吕修睿身旁被其揩油，反正这样阔绰的公子不会亏待了这些女子便是，各取所需，并无不可。
这些活动其实已经超过了吕修睿身体极限，无限的透支让得前者有些虚弱，雾非花看到原本神采奕奕的一个人现在的眼神时不时的有些游离和缥缈，还总觉得自己给的零用钱不够多，每个月又多加了十金给吕修睿。
而雾非花自己又不得不增加了自己每个月露脸的次数，每周一次，这让所有的富商豪绅喜不自禁，好像中了毒似的，只要能够看上雾非花一眼，这种好心情就能够持续好久。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已经让雾非花有些身体吃不消了，时不时地感觉到犯困，这在之前是完全不曾有的，为此晓兰劝说了好几次，并且将吕修睿的一些行为告诉了雾非花，只是后者觉得这些都无所谓，说是这些人脉关系以后都用得着，所以不用在意。
然而看到雾非花这种亚健康状态，晓兰着实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现在连柴房都不愿意去了，因为送去的饭菜根本无人问津。
吕修睿一天到晚确实也很忙，到处应酬，四方宴酒楼是兹壕城最大的酒楼了，足以容纳二十人的荟萃堂包间座无虚席，所有穿长衫的学子围而坐之，众星捧月般将一名年约半百的男子拱卫在主座上。
男子是大泉王朝一名二品文官，名为卜纬，学子会里面的人听说此人人脉极为广泛能够和将来科举出题之人扯上不小的关系，也是本着为了大泉王朝未来的发展，想要提前看看未来的士子，于是有了这么一桌其乐融融。
因为卜纬一句“此间学子，当为我朝栋梁。”
所有长衫全部涕零，纷纷表态将来一旦高中一定拜卜纬门下，常听教诲。
酒过三巡之后，个个面红耳赤，嘴里满是些豪言壮语，不知道谁说了句，此情此景当有花魁助兴才不枉我辈风流。
提起这个话题，全场顿时间像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各种对雾非花的美貌不胜枚举，于是就有一位学子赞叹吕修睿才情卓著当时形容雾非花“十里红妆不如卿”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酒精上脑的吕修睿自然谦虚说道哪里哪里，只是表现出的无比自豪却是谁人都看的清楚。
话及于此，吕修睿的骄傲感油然而生，说自己曾经和花魁一夜春宵，当然所有人都当成时这是酒后胡言乱语。
然而久经‘沙场’的卜纬那一双犀利的眼睛却是在吕修睿身上来回撺掇着，显然看到的东西更多，嘴角微微扬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学子风流加上稍微有些文采，早就在卜纬面前描绘出一个惟妙惟肖的雾非花了，心神摇曳的卜纬早就已经心猿意马了，就在谋划着怎样成为吕修睿的连襟。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消沉？”
看到吕修睿一副愁肠百转的模样，雾非花十分心疼的问道。
“一些科举考试之前的琐事，不要紧的。”
吕修睿闻言，强装欢颜道。
“既然有关科举，那就不是琐事了，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忙做点儿什么？”
雾非花嫣然一笑，仿佛将所有的雾霭都给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