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阵阵,贼军骑兵游走在侧,不时以弯弓射箭骚扰,不敢轻易冲阵。
而并州军团,也时刻紧绷精神,不敢贸然行动,一时间僵持下来。
在野外被骑兵缠住,很多老兵,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
竖日,天色放明。
晋阳南部,官道中,狼烟滚滚,旌旗蔽空,一直数万人的队伍,急速前行。
“呜呜,”
陡然间,苍凉的牛角声响起,这部大军迅速列阵,闻号而进。
大军前阵,李唐高坐马背,当他率主力大军赶到时,并州军团已经被太史慈所部狼骑击溃。
官道上,旌旗残破,失尸横遍野,只留下并州一群残兵,依托马车辎重防守。
“希律律!”
大军止步,周仓打马上前,高声喝道:“传征北军令,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数万贼军举兵呐喊,声震云霄,让本就昏昏欲睡的并州残军,瞬间清醒不少。
平原官道上,一夜未眠的并州高层疲惫不已,众将领更是憋屈如火,狼狈不堪。
实在是贼军太无耻,他们无赖战术打的毫无脾气。
箭矢消磨狼骑袭扰,好不容易等到天明,又被狼骑一阵突袭冲锋,两万多城防军此时直接溃散大半。
仅剩不足万余残兵败将,被困在平原上,进退不得,只能依托马车辎重防守一二。
这一刻,张懿等人心中悔恨异常,早知如此,他们就不该出城,甚至当初不该去招惹对方。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仅剩一些残兵败将,想要逃命几乎不可能了。
“死战!”人群中张飞以甩长枪,他想要斩杀敌将,激励士气,争取一线生机,遂策马出阵,他发出愤怒的咆啸声:“贼将可敢一战!”
“不知死活!”
“驾!”周仓一拍马股,直接冲了过去,念在其勇气可嘉,不由高喝:“吾周仓刀下。不斩无名之辈,来将通名!”
“爷爷张飞,张一德,今日取汝首级!”
战马奔腾,张飞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誓要贼军血战血尝。
“张飞?”
“不好,快叫周将军回来!”
远在后方的李唐闻张飞之名心中一惊,眼看双方将领近身战,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下令;“全军冲锋!”
“杀过去...”
三贱客什么时候跑到并州来了?
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又要出什么变故?
李唐心中忧虑,多疑之性又起。
“杀!”与此同时,战场上,汉贼两将也短兵相接!
“死!”张飞手中长枪如电,直指贼将胸口要害。
“来得好!”周仓同样不甘示弱,人借马势,手中长刀立劈华山,要两败俱伤。
刀兵无眼,双方尽在咫尺,面对贼将如此的凶悍打法,张飞甚至能够看清贼人刀疤纵横的面庞。
他心中一寒,只得极力变招!
“噗嗤,”
两骑错开,寒光划过,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喝!”周仓斩杀敌将后,马不蹄蹄裹着余威,直接杀入敌军阵中。
“噗嗤哧!”一时间血花四溅,残尸横地!
后方,李唐则是目瞪口呆,张飞竟然被周仓一刀给斩了。
到底是某人神力大增,还是张益德萎了,怕不是个水货吧。
这一战,贼军主力正面强攻,加上太史慈狼骑侧翼虎视,张懿等人全军覆没。
...........
西河郡,并州军大营。
一身戎装的丁原,正面色凝重的听着手下士兵报告!
“晋阳陷落,张懿两万城防士兵全军覆没,贼军先锋大将太史慈已经率领大军西渡汾水,准备进驻吕梁关断我军后路!”
晋阳两万大军覆灭不过半日时间,丁原便收到了消息,情报不可谓不强大。
“张懿匹夫误我啊!”
得知消息,丁原不由仰天悲叹,晋阳陷落,贼军此刻不但拟补了后勤的不足,直接破了自己的谋划,也使西河五万大军陷入被动。
现在已经不是攻破离石的问题了,而是并州军生存之危。
有道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很好地诠释了其心中的感受。
丁建阳不愧是并州二号人物,如果真等到太史慈拿下吕梁,那他就真的危险了。
思虑一番后,他果断下令:“奉先我儿,你率领本部骑兵南下!”
“务必赶在太史慈之前进驻吕梁之前将其拦截,并迟滞贼军主力行军!”
“孩儿必不辱命!”吕布抱拳应诺!
举目眺望北方离石破城,他沉吟良久:“鸣金,撤军!”
“铛铛!!”
鸣金声响,正在攻城的并州军,如潮水般迅速撤了下来,即使是城头厮杀正酣的士兵也不得不转身撤离。
“大哥,并州军撤了!”
城墙上,阿江抹了把脸上的鲜血,不由松了口气。
“撤了好,撤了好啊!”
徐晃摇了摇疲惫的脑袋,努力睁大眼睛保持清醒:“注意警惕,小心有诈!”
“徐达,汝带人前去查探虚实,务必小心!”
“诺!”一名精壮的汉子迅速出城。
城下硝烟袅袅尸体横陈,一队斥候带人打探番后,见敌军大营旌旗招展,但内里空空入夜,没个人影。
看到这里,便有人及时回来禀报:“大哥,贼军真的撤了,他们直接放弃大营往南去了!”
“而且探子来报,数个时辰前吕布先行带着骑兵南下了!”
“真的撤了!”
徐晃勉力睁开眸子,极目远眺道:“日头未落,并州军便鸣金收兵,如今更是丢弃大营,往南行进!”
“必是援军已到,离石之危解矣........”
他眸子沉重,声音俞低,渐不可闻。
等到阿江回头,才发现大哥已经疲惫不堪靠在女墙上,打起了鼾声。
“哈哈...胜了...”
“我们...胜了....”
“离石守住了.....”
一众疲兵听到消息,压抑不住心中激动之情,纷纷仰天怒吼,发泄连日来的情绪。
这些时日,并州军攻城日烈,给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贼军能够在城低墙矮,物资缺乏的情况下,坚持三日已经是极限了。
长久紧绷的精神,一朝解放,自然要有所发泄。
“嘘,噤声!”
“让大哥好好休息,任何人不得大声喧哗!”
看着疲惫睡去的大哥,徐江心中自责不已,若是自己等人能力及格,大哥也不用疲惫至此。
整整三日奋战在城头,精神紧绷,不曾合眼,不曾休息,即使是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
他心中暗下决心,以后一定努力学习兵法战阵,好为大哥分忧。
有道是将熊熊一窝,不同的将领带出来也有所不同,至少徐晃带出来的士兵不是懦夫。
哪怕不是很愿意为李屠夫卖命,但在将军的统领下,也不得不拼命杀敌。
这几日,徐晃与一众心腹兄弟坚守城楼,与士兵同甘共苦,即使士兵换防休息统领依然不从离开。
如此精神,很多人自然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冷兵器时代,将领的作用,真的很重要。
一支军队的战斗力,除了训练以及装备程度外,往往与将领挂钩。
这就像是黄巾军,不同的将领,不同的渠帅,乃至不同的地域,都影响着他们的战斗力。
所以一万多的兵力,徐晃能守住低矮的离石城,而两万多的并州军在张懿的带领下,却未必守得住城高池深的晋阳城。
这其中固然有所遇到的敌人不同,但不可否认徐晃的能力。
小小破城,竟然在丁原主力猛攻下坚持近三日的时间,真的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