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魔倾钱奉献,搅动得南京城的热闹超过了后世1937年的上海。
时值午夜,整个南京城的正常人就没有一个在家睡觉的,不是在街头巷尾争抢迎亲队伍抛掷的礼品,就是在欣赏漫天绽放的焰火。什么是不夜城?这才叫不夜城!
不过话又说回来,南京这样的一座大城,当然不会像烂柯山旁边的静岩镇那样鲜有外人进入,在典礼持续的过程里,这座石头城中也来了不少旅人过客。
这不,就在钱府的大门旁边,东侧大功坊下面就有三个外来人当街而立,均是仰首看向天空的礼花。其中形貌朴实庄稼人一般的汉子感慨道:“这礼花得花多少钱啊?这新郎官可真是趁钱。”
在庄稼汉旁边的是名身形瘦削的儒生,满脸傲色,背后负着一柄长剑,闻言不屑道:“不义之财而已,早晚要被咱们侠义之士给他分了。”
儒生旁边又有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身上也背了一柄长剑,二十二三岁的模样,容貌颇美,但一对秀眉总是蹙着,好像看谁都不顺眼,兼又一双杏眼凛然生威,一看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
此女听到儒生的话便附和道;“不就是娶七个女表子么?就挥霍这么多民脂民膏,想来这男的也不是什么好鸟,若是撞在我的手上,少不得一剑取了他的狗命!”
“诶诶诶,干什么的?快快让开街心!”这三人在牌坊下驻留,立即引来了金龙帮弟子的喝问。
由于此处距离钱府较近,百姓们本着对财富天然的敬畏而不敢涌来围观,故而此处维持秩序的金龙帮弟子反较城中街道为少,只来回沿着街边巡行,不然也不会等到这三人站在了街心才发现。
眼见三人反应较慢,那沿街维持秩序的金龙帮弟子快步奔了过来,喝道:“你们三个是外面来的吧?赶快闪在路边,新娘子的车队就快回来了,若是挡了新娘子的路,管教你们吃罪不起。”
“这街道难道不是供给天下人行走的?是你们家的啊?”高挑女子俩眼一瞪就要发飙。
那儒生也双眼一翻道:“就算这街道是私人的,也该是闵子华闵二爷的财产,你们这些推磨的小鬼管的着么?”他认为这些维持秩序的黑道人物应该是被钱收买来的,故有“推磨小鬼”一说。
“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告诉你们,这房产已经不是闵子华的了!这里是钱公子的产业,须容不得外人来撒野!”
金龙帮弟子听了女子的话本欲动手,又听儒生提起闵子华来,猜想这三人应是闵子华邀来对付自己帮主的高手,动手肯定会吃眼前亏,就改为了口头警告。
儒生不屑道:“什么钱公子财公子?没听说过,我们就在这里等闵子华,你给我滚一边去,不然小心没命!”
女子却冷笑道:“这钱公子就是娶了七个女表子的土财主么?莫要惹得老娘生气,让那七个女表子变成七个寡妇!”
那金龙帮弟子一听,再也克制不住,抽出刀来喝道:“你们竟敢辱骂钱公子,老子跟你们拼了!”呼的一刀剁向儒生,远处几名金龙帮弟子看见这边动上了手,纷纷跑来支援。
话说金龙帮的每个弟子都得了钱青健三两黄金,各个对钱公子感恩戴德,又因为自己帮主父女都鞍前马后地为钱公子卖命,全帮上下均对钱青健尊敬无比,若是听了他人如此侮辱钱青健还不动手,那就是知恩不报,禽兽不如。
这就不仅是良心上过不去的问题了,被执行帮规都是很有可能的,而且就算不死,今后也没法在江湖上混了,帮派之中岂能收容如此不讲仗义之人?
“住手!”一声断喝从钱府大门传来,却已来不及制止这场拼斗,那女子在金龙帮弟子挥刀之际,掣出长剑使了一招“花开并蒂”,竟而后发先至,斩下了金龙帮弟子的两只手,后者只来得及一声惨呼,便疼得昏死倒地。
“什么人敢在钱府门外撒野?伤我金龙帮弟子,我要你血债血偿!”那喊了“住手”的人几个箭步冲到现场,几名金龙帮弟子急忙称呼“焦帮主!”来人略一点头,挥手示意弟子们先救伤员。
来者正是金龙帮主焦公礼。女儿焦宛儿做了伴娘去接新娘子,他这个当爹的便充当了钱府的总管。
“什么狗屁钱府?仗了金龙帮的势力,就很了不起么?”女子扬剑斜指,就欲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