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政治腐败、缺钱的最直观体现。总之没有钱的时候,什么幺蛾子都会出现。
时静杰还没有进京,他是太学生,已经参加过礼部的省试,只要等着殿试就行。目下在北1京的李纲也如出一辙……
既然决定了要走,高方平专门请了胡市来喝茶。进行着离开江州前的最后交代。
“小高相公,老朽犯了什么罪,何况抓我来喝茶!”胡市被虎头卫带进来的时候大声道。
兴许是虎头卫在“请”他的过程过于粗暴了些,以至于有了这样的误会。但是看到他胡先生的态度后,高方平连解释也都懒得了,只是抬起茶碗喝了一口,在心里思考着开场白。
胡市再次大声道:“老朽问你话,欲加之罪,你总得有个由头。没听到老朽的提问吗?”
高方平皱了一下眉头道:“听到了,你声音够大的,我听到了。”
胡市道:“那就给我个理由,何故抓我?”
高方平就恼火了,拍桌子道:“理由老子不正在想吗,你吵什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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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市眼冒金星,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怒斥道:“好啊你还真打算抓捕,想迫害老朽,想封住我说话的口子!”
高方平注视他少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和你开玩笑的。其实此番叫你来不是抓捕,我打算和你谈谈,和解一下咱们之间的误会。”
“没什么好谈的,也别想封住老朽的嘴巴,道不同不相与谋。”胡市摇头道。
“这么说来,你和蔡卞朱勔‘道相同,与之为谋’?”高方平眉毛一扬。
胡市老头一惊,却只是一瞬间,随即又冷笑道:“果真是官字两张口,你爱怎么说就说吧,你最好有凭据!”
高方平就乐呵了:“胡先生,我又没说蔡卞朱勔不好,他们是朝廷官员,有他们的路子和理念,读书人和他们为谋不是很正常吗,你干嘛会觉得和他们为谋事坏事,而急着撇清要证据呢?”
“我……”胡市就此打住,来了个不说话。
高方平冷冷道:“除非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一些不好行为,那当然下意识的就想撇清了?是这样吗?”
“明府你最好说话要有凭据。”胡市一甩手袖道,“老朽不是要撇清,只是……你习惯于用各种理由整人,老朽担心被你整了。”
高方平考虑了少顷之后道:“我没凭据,今天在这里也不是真的要问谁的罪。我这人喜欢直接些,那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要什么条件才安分?才肯和我和解。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是,写文章说话前,衡量一下,弄清楚有什么负面后果。我觉得这不难,你认为呢?”
“老朽不苟同,我认为这很难。为人者,心正最重要,学问学问,学了就要问。看到江州的不合理,看到江州的黑暗面,我身为读书人,就一定要代替百姓们问一问。这有什么不对?防人之口的道理难道高大人不懂?”胡市道。
高方平敲着桌子道:“错误和缺点,谁都有。这个世界没谁是完美的,也没有地方是没毛病的。江州当然有问题,这我比谁都清楚。但我一直在尽力平衡,在尽力修正,你为什么看不见?我没说你不能写文章,但目下我江州百废待兴,士气不能丢,建设的基调不能变。身为大宋文人,你享受着大宋朝廷的优待和恩典,值此国家内忧外患之际,我要求你多写点积极、进取的东西,不要影响我指挥民众,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胡市决然摇头道:“仍旧不能苟同,存在问题就可以说。国家内忧外患喝指挥不好民众,那你是高方平的责任,那是你的工作没做好。老朽一介白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只是在大宋律规则之下,把我看到的问题揭露了出来。反问明府,这又有什么问题?”
高方平道:“问题大了去。本质在于江州是不是在变好?民众是不是变的更安全?物资和钱财是不是变得更多?国朝的底气是不是正在扭转?好吧姑且算是你有文人风骨,你说的一些问题虽有断章取义嫌疑,但的确不全是胡编乱造。但若依照你所想的那样,把一切停下来,本质问题就在于江州会变得更差,还是更好?”
“更差或者更好,这不关老朽的事。那是你高主政的事。”胡市冷冷道,“我唯一能肯定的在于,你身为官员知法犯法,违反了太多大宋律,颠覆太多伦理。这样的金钱,这样的成功,我不需要,民众不需要!咱们要的是:公正和法制!”
高方平眯起眼睛道:“这么着急就开始代表民众了?从此点来说,你和我猪肉平又有什么不同,你为啥会觉得是你代表了民众利益,而不是我高方平代表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