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心平气和地任由耶律贤握住她的手,一直等到韩匡嗣来,为耶律贤扎针用药,直至次日耶律贤转醒,才起身离开回到自己宫中。
一场病发,奇异地转变了燕燕和耶律贤的相处关系。耶律贤此后厚着脸皮每日在燕燕宫中磨着不去,连奏章都带了来。甚至来得越来越早,这日他下朝早了,来到燕燕宫中,正赶上燕燕在用午膳。
见燕燕要叫人收拾,耶律贤自顾自地坐下:“不必了,朕也还未曾用膳,刚好一起吃吧。”
燕燕脸僵了一下,她今天吃的是乳茶面饼,十分简单,连肉都没有,看着几案上盘子里还剩着一半的面饼,勉强道:“这里不知道主上会来,并不曾备得主上的膳食。”横竖他是皇帝,呆着不走也罢了,但她并不打算真的与他同吃同住。
哪晓得耶律贤厚皮甚厚,自己就坐到了她对面,说:“没关系,朕吃得不多,我看这些吃着都够了。”
他身边新得用的小内侍阿辛机灵得很,见状接了青哥手中的茶壶,给耶律贤倒上奶茶,耶律贤就拿了一个面饼开吃了。
燕燕手中还抓着吃了一半的面饼,只觉得一口也咽不下了,勉强塞进嘴里嚼嚼,就站起来:“主上慢慢吃吧,我吃好了。”
耶律贤见她站起来,神情顿时低落,叹道:“这十几年来,朕一直是一个人独自用膳,形单影只。朕……只想找个人陪朕一起用膳罢了!”
燕燕见着他说得可怜,竟觉得自己这样十分残忍,站了一半就不由又坐了回去,只沉着脸不作声。
耶律贤埋头苦吃,他身子弱,吃得比燕燕还少,只喝了碗奶茶,吃了两个面饼就放下手,侍女端盆净面后,才又对燕燕叹道:“咱们终归是要相处一辈子的,不过一起用顿膳食你就这样。过几日去了吐儿山,你还要和朕一起接见群臣,那又如何是好?”
燕燕一怔:“去吐儿山?什么事?”
耶律贤笑道:“夏捺钵要开始了,我今年刚登基,各部族要早些见面,也好掌握状况。”
燕燕握着茶碗的手顿了一下:“夏捺钵开始,南北诸院的臣子们都会来,这也是你第一次见他们。怪不得最近这么忙,都带着奏折来我这里。想来新君继位,穆宗时代许多章程都要改了。”耶律贤来看奏折并不避她,她虽然只自己远远坐着不理他,但耶律贤却会看完一个奏折,就要同她说上几句,只言片语却还是听入了耳中。
耶律贤点头:“正是,到时候要召开北南大臣会议,首要便是要关于重新划分斡鲁朵以及被释放诸王的安置……”
燕燕白了一眼,打断他的话:“你自有你的的臣子,同我说什么?”
耶律贤顿住话头,看着燕燕,认真道:“因为你是贵妃,也是朕最亲近的人,一旦有变,你必须能够立刻接掌所有的事务。”
燕燕默然不语,听着耶律贤继续讲着朝堂之事。
世宗还有几位异母兄弟耶律道隐、耶律隆先和耶律稍三人,皆被穆宗囚禁,此时也已经被放出来。耶律贤如今刚继位,势力单薄,急需几位皇叔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