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痛苦难当,但表现非常平静,信仰也没有丝毫动摇。
最后,打手们强迫他走到王宫旁边的河水里自沉。
当他出现在许多的追随者面前的时候,人们看到他全身可怕的水泡,无不失声痛哭。他用已经不成形状的双脚一步一步地向着河水走去。
他一路歌唱着真名旨意的甜蜜,他就这样走进了河水,并且消失在河流的里面。
从此以后,锡克教的洗礼里面就出现了两面开刃的剑。锡克教也终于创立了自己的军队,和莫卧儿王朝开始血战。锡克教徒的英勇顽强从此被世界所知道。
后来锡克教的一个古鲁,英武善战,经常身佩双剑。
而最后一位古鲁的几个儿子也都英勇地战死疆场。
莫卧儿王朝分裂之后,锡克教徒曾经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但在1849年,英国殖民者的到来结束了这个王国的存在。
(四)
在英国殖民者占领印度期间,锡克教人也进行了一些抵抗。其非暴力的方式给后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有个叫巴格的锡克教徒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那时候有一座公园,公园里有座锡克教神庙,很多锡克教人常常按照传统去神庙附近拾柴,准备做饭施舍给穷苦的人。英国统治者觉得这一点妨碍了他们享受公园,所以禁止锡克教徒进入。
锡克教徒坚持他们的传统习惯,英国人就动用了警察。
警察每天殴打、逮捕甚至开枪杀害前往公园的锡克教徒,但每天都一直有将近100名锡克教徒会默默地走向那种残暴的殴打和被击毙的死亡。
最终,英国人在良心的压力和全社会的愤怒谴责下,被迫放弃这个禁令了。
巴格讲的另一个故事更为悲壮。
那也是在英国人占领期间,英国人禁止锡克教人的大规模聚会活动。
有一次,一些锡克教徒在古鲁的住处聚会时,被英国人逮捕。英国人指责他们是图谋颠覆的政治犯,把他们运上火车押送到别处关押。一路上,他们受到虐待,连吃的东西也不能得到。
火车路过一个叫做哈萨纳达的地点时,当地的一个锡克教社团前去请求火车站站长,希望能给车上的人送点食物,不然他们将会在到达的时候饿死大半了。但这个要求遭到了拒绝。
英国人的站长回答说,这是一趟特别列车,它将不会在此停站。
于是,社团的三个领导人对追随者说:“我们将会躺在铁轨上,阻止火车的前进。”
他们说:“为兄弟赴死,这是我们社团领袖的责任所在。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当火车停下来的时候,把食物送到火车上。”
于是,他们就这样做了。
火车风驰电掣而来,从这三个卧轨者的身上碾压过去,然后紧急停车。
人们蜂拥而上,前来救助他们的领导人时,发现这三个人都已经奄奄一息了。其中还有一个人能够说话。他就说:“不必管我们了,去送食物。”
食物终于就这样被送到了火车上。
(五)
锡克教从来不命令和强迫其他宗教的信徒改信本教,但它还是有类似僧侣的传教士的。这些传教士被称为“阿达斯”。他们会像僧侣或者修士那样放弃世俗生活,但他们并不隐居苦修,他们在坚持面向真名深入冥想的同时,一直积极服务他人。
第一位阿达斯叫巴巴.禅德。他是古鲁那纳克的大儿子。他受到印度各种姓人民的普遍爱戴。
在莫卧儿王朝的一次人口普查中,统治者惊讶地发现,这位巴巴.禅德拥有的信众人数十分惊人,统计结果表明,已经超过了印度历史上的任何一位圣贤。他的影响力一直延续到今天的阿塞拜疆。在今天的阿塞拜疆的一个博物馆里,还能看到他当年的手稿。他的壁画至今也广泛分布在从南亚到中亚的各族聚居区域。
(六)
锡克教历史上一共有过10位古鲁。
第10位古鲁叫做古宾信.辛格。他感觉到古鲁制度的存在形成了某种个人权威,他认为这会妨碍人们对终极真理的专注追求。因此,他死后没有指定继承人,从而废止了古鲁制度。他把古鲁的权威归还给了《格兰特经》。
《格兰特经》是锡克教的主要经典,相当于基督教里《圣经》、印度教中《吠陀经》的地位。
在锡克教的《格兰特经》经文里面,有很多东西吸引我。
其中,我最喜欢的是这样一段:“碧蓝的天空愈加深远,日常的失败感也都消失,我对自己的伤害不再,当我坚定地置身于那个世界,一百万个太阳与光明同时到来。”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感觉到,他们真实的自我被表面的自我所遮盖,他们真实的自我是某个有极其强烈的光线的世界的一部分。他们模糊地记得这一点,并真诚地渴望着回到那个光明的世界里去。
就像WILLIAM-WORDSWORTH(华兹华斯)所书写的诗歌中表达的那样:“我们的出生不过是远离家园的一次沉睡和遗忘。”
在世界各地的语言当中,在各民族的语言当中,所有的人类都曾经把死亡描绘为“回家”。
我不相信这是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