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晴指着菜谱说道:“那好吧,来一斤清蒸胖子鲸肚皮肉,要最鲜嫩的,多放点姜压压腥味,不要蒸得半生也不要蒸得太烂了,做得不好吃可不给钱。”
小二拿着一支水笔写着客人点的菜,有些委屈的道:“哎呦,客官!没有您这样说话的,您要点不点,本店童叟无欺,吃完可得给现钱,不兴赊账的。”
“好啦!我们会付钱的。”西门冠希把手伸进衣袍里的暗袋,取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拍在桌上。
小二贪婪的眼光喵向桌子上黄纸黑字盖有红色印章的银票,翘起一条大拇指不停的抖动,谄媚的说道:“这位客官好阔气!”
依晴又仔细的看菜谱,南荒野味的一栏里有箭猪肉十两银子一斤,三眼狼肉六十两银子一斤,火灵豹肉三百两银子一斤,九瞳灵狐肉一千两银子一两。一千两银子才一两肉,一斤肉就要一万两银子!依晴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真怀疑是写错了,指着天价询问小二。
小二很奸商的笑着,不迭声的解释道:“九瞳灵狐栖息在南荒以南八千里左右,成年狐异常机灵狡猾,踪迹难寻。即便有人能寻踪觅迹又如何,九瞳灵狐极其凶狠,金丹修士与它争斗必死无疑,即便是元婴修士也难以取胜。况且南荒深处凶险四伏,这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有几人肯冒险?九瞳灵狐肉质甘甜鲜美,普通人吃了能增加寿元,修真人吃了增加修为,端的是奇妙无比。出了本店,休想吃得到。所谓物以稀为贵,各位客官多多包涵。”
“师兄!这咱吃不起。”依晴眼巴巴的看着陆弈群。
“吃!怎么不吃,来一斤九瞳灵狐肉炒莴笋,只不过是一万两银子。油盐要适中,太咸了没有肉味,太淡了不好下饭。”陆弈群很夸张的咽着口水说道。
小二不冷不热的道:“客官放心,本店的大厨可是天下闻名,保证不咸不淡,鲜美可口。”
依晴惊心动魄的看完菜谱,又点了红烧鲈鱼,盐焗锦羽鸡,清炒万年灵菇,烧烤贵妃蚌,三鲜汤。西门冠希要了三坛米酒,一坛五花八果酒。
小二应了一声,乐呵呵的去了。
“不好!没有胖子鲸肚皮肉了,九瞳灵狐肉也没有!”厨房里,胖团团好像肉球一般的大厨脸上肥肉乱颤,随之阴险的笑道:“四个雏儿,骗他娘!”
无良大厨用特制的肥鹧鸪肉冒充胖子鲸肚皮肉,九瞳灵狐肉便用野猫肉冒充,只不过多了灵水浸泡、灵咒加持的程序。
不一时各色酒菜陆续上齐。
“预祝我们此行平安顺利!”西门冠希运掌劲拍开封泥,沽沽的红色酒浆倾泻而下,仰头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干杯!此行顺利!”陆弈群与彤昊也都拍开封泥,直接拿起酒坛往嘴里倒酒,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依晴却倒了一碗五花八果酒,小口小口的抿着品尝味道,五花八果酒酒精浓度低,入口香醇甜美非常可口。
“哈!南方的酒却是与中原不同,粗制而醇厚,爽!”陆弈群赞叹了一声,仰头咕咕的豪饮起来。
“好味道,大家都来尝尝!”西门冠希夹了一块‘胖子鲸肚皮肉’,那肉仿佛水做的一般入口即化,腥味压的正好,很是鲜甜。
‘九瞳灵狐肉炒莴笋’烹制得油亮亮香气扑鼻,可谓色香味俱全。
西门冠希夹起一丝‘九瞳灵狐肉’,众人都瞪眼看着,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再也精彩不过,这样的一小丝肉,可是一堆沉甸甸的银子,够普通的平民百姓全家五口好几年的花销了。
“来,吃吃吃!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西门冠希咬了一口‘九瞳灵狐肉’,甘美的味道留香绵长,顿时口舌生津食指大动,咕咚的饮了一口酒。
“太棒了!”“值!”四人都挥动筷子飞快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很快就把一桌饭菜清扫得干干净净,酒坛里涓滴不剩。
买单时足足花了一万六千两银子!
“好饱,好饱!”西门冠希打了一个饱嗝,拍着略微鼓胀的肚皮,懒洋洋的躺在客房柔软的棕色裘皮沙发上,眼珠子瞄了房子一圈,白净的墙面还有黄云似的天花板,一应的红木家具,柔软舒适的圆形朱红床褥,蓝玉制作的杯盏什物,还有满眼波光粼粼的江面。
“师兄,挪挪位!女士优先!”依晴不依不饶的将西门冠希拉起来,霸占了舒适的沙发。
西门冠希很绅士的离开沙发走到露天阳台上,红彤彤的太阳暖洋洋的挂在西边,微风吹来江水泛起金色的粼粼波光,一大群水鸟悠闲的浮在水面上来回游走,时而有几只带着晶亮的一行水珠扑腾着飞了起来,时而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远处划着浆的船夫声音嘹亮,悠闲的唱着甜美的山歌,一副安详得宛若仙佛之境的画卷。
金色的夕阳光辉照进屋子里,其他三人也被吸引到阳台,都被这美妙如诗如画的仙境惊呆了。
“各位客官,小人是二六八客房侍应生,本船全日不分时辰随时伺候。”正当四人发呆之际,却见声音传来处停泊着十丈来长的布篷木船,一位四十来岁的粗壮黝黑船夫仰头高喊。
四人的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呼喊着向船夫挥手示意。
夜晚天黑,一弯月亮挂在树梢,撒下漫天漫地静谧的柔光。大大小小的游船、花花绿绿的花船一艘艘陆续离岸,丝竹声欢笑声声声不绝于耳,江面上变得热闹起来,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悠闲而美妙。
“船家!快把船划出来,我们要乘船夜游。”依晴看着各式船上飘忽明灭的灯火,听着江上悠悠传来的声音,心已经飞了出去,急切的在露天阳台上喊了声。
“姑娘!都是靠岸上船的,把船划出来你们怎么上船?”船夫仰头眼睛一亮,望着依晴那迷人的桃花面容。
“船家!你把船划出来,我们可以跳上去,快点,拜托你了!”依晴娇声请求着。
“姑娘!仔细点跳,小心把我的船底踹穿了。”船夫是见过世面的,开了个玩笑很快就摇着浆将船荡了出来。
依晴当先一个纵身跳下,三丈许的高度,双腿一弯稳稳当当的停在甲板上,船只是轻微的晃了晃。
“姑娘,好身手!”船夫摇着巨浆回头赞了声。
依晴拍着手,脸上露出一抹得色。
紧接着陆弈群、西门冠希、彤昊也都轻轻的跳上了船,其中西门冠希落下时无声无息,好像一片树叶落下没有带来一丝摇晃,船夫很是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客官们站稳,开船喽!”船夫划桨时黝黑健壮的手肌和背肌一块块隆起,轻轻哼起了一曲悠扬婉转的江南小调。
一轮金黄色的残月在碧波中荡漾,夜间的空气温度开始下降,清凉夜风夹杂着江水湿气,迎着船扑面而来。
感受到那江南江夜独有的凉爽惬意,任谁都会抛开生活中的烦恼与忧愁,投入大自然的怀抱。
依晴把一粒粒石子投向月影,咯咯的浅笑着,看着那月影破碎舒展,笑声天真烂漫,快乐的情绪感染着船上的每一个人。
“如此夜晚如此月,夫复何求!”船已划至江中央,顺着江水缓慢的漂流,陆弈群发自肺腑的感叹道。
陆弈群还在那边感叹,西门冠希已经在船头脱了文士衣袍,只穿着一条浅蓝色粗布四方裤衩,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激起水花四溅。
“兀那水怪,看暗器!”西门冠希刚从水里冒出了头,就听到风声呼啸破空而来,一个不察‘咚’的一声额头麻痛阵阵。
原来是依晴丢了一块石子过来,眼见他中招,正捂着嘴偷笑呢。
“狐狸精!看招。”西门冠希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额头,鼓动真元推起一道丈高白花花的水墙漫向木船。
白浪过后,依晴全身湿透,衣角滴着水,缩着头,好像龟仙女般做着极古怪的表情。
陆弈群和彤昊的衣角上也滴着水,也都成了落汤鸡。
“扁他!”陆弈群吼叫道,加注真元率先斜抛出一粒石子,在江面荡了几个起落射向西门冠希,那劲道怕是能砸碎花岗岩。
彤昊欢叫一声,尽捡着船上最大的一块拳头般大小的鹅卵石,当头砸下。
“师弟,你这可算是谋财害命!”西门冠希的惊叫声中带着戏谑的成分。
“正是要谋财害命,师兄师妹,大家加把劲。”彤昊拉长了嗓子尖叫道。
‘咻’‘咻咻’三人可着劲儿挥动手臂,一粒粒石籽贴着水面接踵飞来。
西门冠希游到三丈多远,表情滑稽的在水里左右腾挪着躲闪,好像是在跳水上舞蹈一般。时不时用掌心击拍水面,溅起发白的水花,哇哩哇啦胡乱的叫嚷着向船上挑逗。
嬉闹逗玩了好一阵子,船上三人却突然喘着气无奈的摊起手来,一副投降认输的模样,原来船上的弹药用尽了。
西门冠希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转身淬进水里,踢腿划手像鱼儿般欢快的游动。
“噫!”游了好一阵子,眼角余光瞥见花船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身穿花色古里古怪的少数民族长袍,背后插着几根三尺许长的灰色羽毛,就好像是原始部落的酋长,此人不是伊涟性又是谁!
“哎呦,相公,一个人站在船头多闷,进来玩嘛!”娇滴滴的声音从船舱里传来,随后鸳鸯刺绣红布花边舱帘向外一掀,出来一个身穿艳丽的紧身绸袍,打扮得花枝招展身段诱人的妖冶女子。
伊涟性很依从的被那姑娘扯拉着进了船舱,很快一阵淫荡的欢笑声自船舱中传出,在江面上飘散开来。
西门冠希游到船侧不动声色的御空飞起,这个角度正对着黝黑的江岸,背后并没有人注意到。
手指沾了沾水在船舱的糊纸上戳了一个洞,西门冠希偷偷摸摸的望了进去。
花船随着水波轻微的摇摆,船舱里两侧点着两排拇指大小的红烛,木案台上点着海碗底大小的两支粗大红烛,映得整个船舱都蒙着一层红光飘摇。墙壁上刺绣裸女惟妙惟肖,却是极巧极细腻的手艺活,墙壁的一边凌乱的插着几支没点着的火把。
伊涟性被那烛光映得满面生红,很放肆的笑着,挥动双手与那身穿绸袍女子打情骂俏,那女子咯咯的笑声好不诱人。
“老不死的听天逍上仙一席话,成天想着成仙。哎呀!得快活时且快活,得风流时且风流!”伊涟性话说到后面,语调跌宕起伏好似吟唱一般,凑过头来贪婪吸吮着少女的体香,手伸进了绸袍里,不停揉捏着那雌儿柔软细滑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