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啊?”凌兰秀明显起了几分急切与忿忿不平,此般事情要是发生在她自己头上,她保管非委屈的跳起来不可。
想到白日里的种种。
凌兰秀又道:“不解释也就算了,为什么今天还当众认下啊,这对你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陈川苓苦涩笑了笑,“今日那般情景,肯定不适合解释呀,应下反而可以堵住车培佞的嘴。”
凌兰秀急躁起身,“导师你别急,我这就去找师傅给你说清楚这个事。”
因为误会解释清楚下,凌兰秀对于陈川苓这个导师没有那么排斥了,甚至因为知晓同素尘是爱慕关系下,让她隐隐更添了几分认同与亲切感。
她明白陈川苓之所以吐露此般秘密应该是为了缓和同自己的关系;
但眼下自己既然听了!就绝不能白听,多少也要做些什么心里才会踏实。
陈川苓见时机差不多成熟,开口道:“别去了,素尘他在我来找你前就已经离开灵狱了。”
凌兰秀脚步一顿,错愕回过头,脸上挂满了失落。
陈川苓劝说道:“往后别再唤他作师傅了,他走前依旧没有要应下的意思。”
见凌兰秀脸色发白。
陈川苓适时将长条锦盒取了出来。
“这是他走前留下的,”陈川苓将锦盒放到凌兰秀跟前的桌子上,郑重道:“是他留给你的赔偿,补你雪霁剑断裂的那部分损失。”
凌兰秀愣了愣,满是委屈的啐道:“我,我才不要他什么破补偿!”
委屈的神情中带着几分不满,兀自生起了闷气,连看都不看那锦盒一眼。
陈川苓叹了一声,劝说道:“这毕竟是素尘的一番心意,你还是收下吧,我从杨老手中接过时曾看过一眼,与你的雪霁剑乃属一类风格,想来此剑他也是花了心思才为你寻来的。”
凌兰秀凝神看了一眼,见锦盒表皮有些粗糙,边角处还有些残破与污垢,更为不满道:“这哪里是花心思的样子,明显就是不知道哪里寻来的破盒子,随手装的一柄剑。”
说着漫不经心的将盒子挑了开来,脸上满是轻蔑与不在意;
刚打算继续开口说叨一番,一股凛冽的寒气突然迎面扑来,让她脸色猛地一僵;
眼中的那份轻视瞬间烟消云散。
“这……这剑真是他赔给我的?”
凌兰秀满是惊诧,眼睛死死盯着锦盒;
盒中长剑外观古朴而又雅致,说不出的精巧秀气,冰蓝色的剑鞘犹似万年寒冰雕琢而成,散发着幽幽光泽,寒玉般的剑鞘上嵌着一颗颗冰珠,里头似有骇人的寒潮涌动。
陈川苓笑着点头,“这下相信他有花心思了吧?”
凌兰秀满是愕然,深知此剑又岂是花心思那么简单。
伴随着忐忑的心,小心的探手握剑;
触及的那瞬,只觉一股冰冷的触感瞬间沿着手掌传遍周身,让她一下子仿佛置身到了寒冬腊月之中;
恍惚间握着的好像并不是一柄剑,而是一块寒冰一样,冻得生疼。
凌兰秀暗自运转灵气抵御住那份寒意,缓缓将剑抽了出来。
宝剑出鞘的那刹,无尽的寒气肆虐蔓延,整个寝舍内的温度都瞬间降了下来;
剑身十分纤薄,剑刃异常锋利;
乃是一柄介于硬剑和软剑中间的特殊之剑;
运用得当,既能发挥出硬剑的刚强,也能兼具软剑的灵巧诡谲,是一款十分适合剑道过渡的长剑。
凌兰秀随手一震,纤薄的剑身顿时发生晃荡,寒气以着波浪之势弥漫,剑身四周肉眼可见的凝结出无数细小冰晶,如同细碎的雪花飘零。
凌兰秀瞪大了眼睛,感受着宝剑的非凡,心跳不禁急剧加速,一抹难言的喜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从最初对锦盒的漠视不在意,到此刻宝剑带来的震撼,她仿佛经历了一场梦幻般的转变。
“这,真是赔给我的?”
凌兰秀难以置信般又确定了一声。
陈川苓失笑:“导师没理由骗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凌兰秀连忙改口,“只是这剑未免也太宝贵了一些,我那雪霁剑和这柄相比,根本就是臭水沟里的石头和极品玉石的差距,这剑的价值都可以打造购买几十上百柄我那样的长剑了,甚至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这样极品的宝剑,他真的只是为了赔偿我那断裂的雪霁剑?”
凌兰秀心中无疑是震撼的,印象中,就算是灵澜剑府之中,如这样品阶的宝剑,也不过寥寥数柄。
“放心收下吧,”陈川苓轻笑了一声,“以素尘如今的实力拿得出这样的剑并不奇怪,他既然给了,就肯定不会再反悔的。”
“不行不行,”凌兰秀连忙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说着一把将宝剑塞回了锦盒之中。
此刻再看那破旧的锦盒,已是再不敢有半点轻视之意。
陈川苓见状,不由深感为难,杨老嘱咐可称务必要让凌兰秀收下之意,她也清楚各中道理,是不想让素尘因为弄碎雪霁剑而再感到过意不去,此事就此两清为好。
思忖间,陈川苓灵光一闪,借故说道:“其实……素尘走前还交代了一句,让我们转述给你。”
“什么?”凌兰秀愣了愣。
陈川苓指了指锦盒,“素尘给里头的剑起了一个名字,你想知道吗?”
“名字?”凌兰秀眼前一亮,连忙点头追问:“这剑叫什么?”
陈川苓淡淡道了两字——‘自在’。
“自在?”凌兰秀身子蓦然一僵。
陈川苓又道:“这剑原本无名,是他为了赠你才刻意取的名字,你可知‘自在’二字意义为何?”
凌兰秀脸色窘了窘,点头道:“我知道的,他指点我剑法的时候想让我明白的道理就是这自在二字;”
“他希望我不要随波逐流,不要屈服于外界的压力,走自己想走的路,坚守自我,坚守内心;”
“他还说,如我这般年纪,要努力为自己而活,要活得精彩,不要去做那些无意义的攀比较劲,赢得了身边的人并不算什么本事,胜过自己才是真正的厉害。”
说着说着,凌兰秀的眼眶不由再一次泛起了一抹湿红。
委屈劲又涌了上来,“我与他接触的时间虽然只有那么一会儿,可他明明教会我的比任何人都来得多啊,完全当得起我唤他一声师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