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恍然大悟,低声夸道:“林小姐果然聪慧。”越看她越有风情,不知弄上手会是什么滋味?他一时又开始心猿意马。
千千谦虚地笑:“公子过奖,妾身只是雕虫小技,在朱大人面前是班门弄斧了。”
她很懂行的样子引起了朱廷的注意,他指着千千道:“你过来帮我。”
生面粉送来了,千千帮着加水搓成团,拿给朱廷试龗验黏度,过于粘黏会在画上留下污渍,而少了粘性又不足以去掉作伪的痕迹。终于搓到朱廷满意,千千就和他一起动手,慢慢的、一点点把落款处的印泥粘掉,露出底下的印记来。
这枚印章印着“千变万象”四个莫名其妙的字,一时看不出意思,只能肯定绝非吴生的印鉴。
“朱大人,差不多了。”表面的伪印去掉七八分,千千就提醒朱廷,“底下已经看得清了,倘若继续,妾身担心画纸破损。”
朱廷这才扔了面团,对着这幅地狱变相图长吁短叹,甚是惋惜:“可惜竟是伪作!此画颇有吴生之风,若非落款有误,恐怕连我也辨不出真假。”
许大人吓得腿软,御赐的画居然是假的?他问朱廷:“这画到底是怎么回事?被人掉包了?”
朱廷道:“从卷轴画纸来看,此画存世也有两百来年,应是前朝之人临摹,只是落了吴生的款。怪只怪仿制之人画艺高超,竟然不在吴生之下,所以圣上赏赐的时候,并不知晓此画并非真迹。”
如是一说倒让许大人安心不少,但无论如何,御赐的“真迹”变成了伪作,传出龗去怎么都不好听,难免扫了天家颜面。而且许大人也发愁,寿宴赏画的事儿已然板上钉钉,达官显贵齐聚,他如何出尔反尔?总不能真的拿幅伪作出龗去炫耀吧!
眼看许大人在房里来回踱步,愁得头发都要白了,许光灵机一动,指着千千道:“爹,林小姐还有一幅画!”
“其实家父与大人同朝为官,又都是爱画之人,以画会友并不奇怪。”千千大方得体,含笑温婉,“妾身斗胆,想以手中的一幅孔雀明王像,换贵府的地狱变相图,还请许大人割爱。”
御赐的古画不管真的假的,不能丢不能烧不能毁,但若是能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龗去,由别人接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形势所迫,当务之急是解了眼前的困境,许大人想也不想,一口答应。
于是千千掩嘴一笑,出门把邈梵喊了进来,他把手中的匣子打开,以画易画。
詹涟台握着折扇,饶有兴味地看着千千和邈梵,唇角微扬。
阮七方才就觉得千千眼熟,他想了许久终于记起来,低声急促:“大人她……”
她就是从嘉宁县一路行骗的女子,他们手上还捏着她的画像!
“嘘。”詹涟台竖起手指搭在唇上,示意他噤声,望着千千的眼眸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换了画,千千并没有留下来出席寿宴,找了个借口就告辞了。她和邈梵刚刚出了许府,还没上轿就听身后有人喊“留步”,俩人回头,见朱廷匆匆追来。
千千莞尔一笑,成竹在胸。她推了邈梵一把,道:“他肯定是来请你喝茶的,你跟他去吧,把画也带上,寻个机会送给他。”
邈梵糊里糊涂的:“为龗什么要送他?”
“没听过君子不夺人所好么?”千千掩嘴打哈欠,露出倦意,“你和我都不收藏古画,可他是个画痴,你就当多交个朋友,大大方方把画送给人家好了。”
果然,朱廷走近了拱手,双眼紧盯邈梵手里的画匣子,迫切问道:“不知阁下是否得空与我一叙?”
邈梵还在犹豫答不答应,千千已经帮他做主:“相公你就去吧,妾身自行回家,不碍事的。”
于是邈梵跟着朱廷走了,千千也坐上轿子,摇摇晃晃回了竹枝巷。
到家以后,鲁师傅打发了轿夫,打算进门的时候发现千千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隔壁人家门口的李子树看。
他笑着问:“怎么了?嘴馋想吃李子?”
“不是我嘴馋,而是有人眼馋。”千千的手指勾着一枚玉佩,她晃来晃去地玩儿着,歪头表情纯真,“鲁叔叔,依我朝律法,通奸要判什么罪呀?”
“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二年。”鲁师傅告诉她,又很纳闷,“你问这个干什么?”
千千撅嘴不满:“怎么罚得这么轻啊!不会直接拖去浸猪笼吗?”
鲁师傅顿了顿,道:“虽然律法这么规定,但遇上这种事,多数人家都是自行处置,说出龗去毕竟不光彩。”
千千立即雀跃起来:“也就是说如果被人捉住,往死里打也可以吧?”
“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不能弄出人命。”鲁师傅瞧她欢天喜地的小模样,直觉不妙,严肃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有个讨厌的女人想跟我抢……东西,我听说她不守妇道,准备告诉她的相公,让她受点教训。鲁叔叔你放心啦,我不会惹祸的。”
千千高高把许光给她的玉佩抛起,然后又用手接住,对着天空咯咯直笑。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你们以为千千只是简单地应付小霸王么?她有更棒的主意哟,小骗子真是一个小坏蛋!(≧▽≦)/
手机留言的小妖精们,文章下方明明看得到留言,但在后台就找不到你们的评论……不是酒叔不回复哈!是真的找不到,累觉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