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钦差“宁王殿下”便感染了风寒。
“纳兰倦夜”裹着被子,浑身滚烫,整个人都恹恹的,虚弱地连路都走不得了。
绥远一边打喷嚏,一边想——他容易吗?昨天大晚上接到了纳兰倦夜的密信,说要让他们想办法将仪仗队绊住几天。
他只好拿了刚从井里打出的凉水兜头便浇了下去,然后又吹了大半夜的冷风,最后成功的将自己折腾病了。
随行的御医为他诊过脉,徐岸忠紧张地问道:“宁王殿下如何了?”
御医摇摇头:“风邪入体,颇为严重,怕是受不了舟车劳顿,须得卧床修养几日。”
元安不急不缓地凑过来瞧了一眼,冷嗤一声:“懒驴上磨屎尿多!”然后用手帕捂着鼻子,神态高傲地走了。
“阿嚏——!”绥远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怪不得绥靖说绥戾的演技好得让人想揍他一顿。他这副模样也实在是太招恨了。
徐岸忠为难地看看生病的宁王,有些无奈地关怀一句:“殿下好好养病。”然后摇着头走了,泠南之事如此的重要,可偏偏越是焦急越是状况频出。
绥远见徐岸忠走了,松了一口气,宁王毕竟和徐岸忠一同共过事。同徐岸忠周旋,他总是怕露出什么马脚。如今病了,也总算有理由名正言顺地不理他了。
再说慕容纤月,安稳地睡了一觉,只待去探访“表姑”,结果敲了半日纳兰倦夜的门都不曾听到他回应。
慕容纤月心中一紧,直接将门踹开来,结果发现里面被褥整齐,并没有人。
此时姽婳也过来,见到慕容纤月,有些焦急:“倚碧渊不见了。”
慕容纤月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人都叫过来,发现单单少了纳兰倦夜和倚碧渊。
慕容纤月心思微沉,正欲吩咐人去找。
琉画道:“他们俩,我昨晚见过,在一块聊天来着。后来大约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两个人便追出去了。”
琉画当初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过,虽然后来得到了救治,但是落了个每隔十日便会有血管爆裂、筋脉撕扯的痛楚,须得喝烈酒住冰窖才能扛过去。昨晚刚刚好是他要经历这种痛楚的时候,他虽然带了寒玉傍身,但是收效甚微,他便在房顶上吹冷风,喝烈酒。
也正因为如此,他昨晚看到了纳兰倦夜和倚碧渊两个人,却并没能追上去。后来他疼昏了,直到刚刚方才被人叫醒,也没来得及同慕容纤月说。
慕容纤月有些愧疚:“是我的疏忽,此地其实是有......”
冰窖二字没有说完,便被琉画打断了:“我知道。只是本公子觉得若是本公子的弱点闹得人尽皆知,可是有损本公子的形象。”
慕容纤月知道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短板,便不再说了,只是心里仍旧放心不下:“跟踪个人跟踪到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也没个音讯。”
昨晚的小伙计记得那一锭银子的好处,早早便来了:“哟!贵客起得早啊,咱们现在可是要启程?”
慕容纤月道:“如此,便启程吧。”
接着对一种人说:“末殇姽婳,你们陪着师父师娘,琉画不爱奔波,也稍在这里等等。等他们采买礼物回来,你们便去找我。”
小厮在慕容纤月前面引路:“贵客如何称呼?”
慕容纤月自然不会说真正的名字,只是说:“鄙姓余,年年有余的余。”
小厮便道:“那小的便尊您一声余公子?”
慕容纤月推拒:“不敢当。不敢当。”
小厮又说:“余公子可真是礼数周全的人,这一大早的便差了人去买见面礼。”
想到纳兰倦夜和倚碧渊不知所踪的事情,慕容纤月觉得心中还是有些混乱,但是还是不露声色地说:“过奖了,那么一大家子人贸然去打扰,总不好两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