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三哥说,就他们兄妹俩所在的这家药堂,好像是京城最大的药堂之一,这里坐堂问诊的大夫也是鲜有名气的,所以,当初他才一路打听着,带她过来的。
听说,她那会子已经烧得快要不成了,亏得这家药堂的大夫医术精湛,才叫她能够起死回生,把她才那半道上的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珍娘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是,有一点,她却是知道,这家药堂的收费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就眼下她这样每天也就劳烦那大夫进来问诊一趟,再加上一日五次的药汤子什的,大约就得要五十两银子的花费。
珍娘起先听到这个数的时候,差点没叫自己个的口水给呛的背过去。
天啊,五十两银子一天的开销,还只是仅限于诊金和药钱,另外每日里他们兄妹俩的房钱和饭钱还要另算,这不是比坑爹的还要坑的!
不过,她三哥这回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无论珍娘怎么好说歹说的,反正他就一句话,“等你哪一天完全养好了,人家大夫说,你可以走了,咱就不在这里待了。”
珍娘当时一听这话,也是气的想要吐血来着,且不说这家药堂究竟收费收的黑不黑心的,反正,就冲着她三哥那愣劲,人家药铺不黑你,又黑谁呢?
无奈蒋小壮这一次就是铁打了心的,反正也不听劝。
“小妹,你可不知道,你这一回烧的那模样,浑身滚烫的,人也没个意识的,要不是我跟平安两个人把你一路上拖到这家药堂,你那命还在不在的也就是两说了。
你也知道咱娘把你看的跟个眼珠子似的,要是叫她知道,你出点啥好歹的,那后果,谁能担得起的。妹子啊,就算是这样,等咱们回去的时候,哪天要是被咱娘知道了,我也没个好果子吃的。你可心疼心疼你哥这条不值钱的命吧,我可不想将来被咱娘拿刀砍死了。”
面对她三哥那样又哭又求的一招,珍娘还能怎么办呢。
只是,她后来算了算自己的家当,这一回因为压根就没想到要来京城,原以为只是到省城打探打探消息的,所以,珍娘也没从家里带上多少银子出来。
后来,还是临时决定上京城之前,她跑去蛋糕铺子那边,找那掌柜的先支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啥的。
不过,这才几日的工夫,那银子已经花了一小半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她三哥那边倒是先拿话堵上了。
“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还心疼那银子不银子的干什的,是银子重要呢,还是你的小命重要啊。大不了回头咱们把夏大哥,哦,不对,把我妹夫救出来了,你再找他报销不就得了。”
珍娘一听他这说法,更是不知气还是笑的。
尤其他那一声妹夫啥的,更是让珍娘听得无语了,好像打从她把夏霆毅的事,与她三哥讲了之后,蒋小壮完全就没有自己料想中的那种难以接受的表情啥的。
似乎,他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瞬间就接受了自家妹子藏了这么长时间的一段小秘密,而且,他也没有任何一点点的质疑或是担忧啥的。
反而,只有一腔的热情似的,立誓要把他自己未来的妹夫,兼之他一心崇拜的大将军,给救出来,然后......
用他自己个的话来说,就是,“等我跟夏将军结成妹婿之后,那我连战沙场的梦想,还有何不能实现的呢!”
珍娘已经不想再回忆起,自己个见证着蒋小壮那家伙傻不拉几的那副场景了,反正她三哥估计是真的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吧。
而且,事实上也是,自她说出了实情之后,她三哥真的是那一股子救人心切的劲儿,比他妹子还要热切的。
说实话,反正当珍娘走到半道上的时候,其实已经开始后悔了,尤其是前些天路上经历了那一遭大暴风雪之下,他们兄妹俩的马车都被压塌了的时候。
她缩着脖子站在白雪皑皑的官道大马路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一刻,她脑子里面真的是没什么救人不救人的想法了。
要不是,蒋小壮矢志不渝的救人念头在边上念叨着,珍娘也坚持不到京城。
尤其这会子,那满嘴里的苦到舌根的痛苦,更是叫她忍不住悔意再度涌起。
还有更关键的是他们的银子真的不够这样抛费的了,珍娘想到这些,就不由得伸着脑袋往外面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她三哥出去有没有找到关少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