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变化,都只在一个鼻息之间。诸曹们认为缨红气疯了,也开始强词夺理,嘲笑道:“你这小姑娘别嘴上逞能,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要证据是吧。”缨红走到袁成罡的尸首前,揭开尸身上的白布,看向一席的诸曹官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毒死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就像是一击重拳,狠狠的捶在胸口,让人猝不及防,半晌才有人缓了过来。
“这…这怎么可能?刚才仵作都当众验过毒了啊?”
“对啊~~我们都亲眼所见。”百姓们议论纷纷。
仵作严大丰感觉权威受到了挑衅,立即反驳道:“老朽刚才以银针探腹,如果死者是死后灌毒,则毒物只能到喉,不能及腹,如今在腹部探得毒素,证明是死者生前被人灌毒,不知陈夫人何出此言?”
老仵作在府衙供职多年,资历极深,所有人都是连连点头,认为有理,但没想到缨红直接怼了回去。
“谁跟你说银针能探毒了。”
“……”
很难有表情,可以完整的囊括此刻所有人的表情,吃惊?不解?或是莫名其妙?全部糅杂在一张张拧巴的脸上。银针验毒,就像人要吃饭,地要施肥一样,哪怕是山野平民也都有此常识,所以这样的论断,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缨红向堂上禀明:“杨大人,要证明银针究竟能否验毒,只需从义庄请来三具非毒物致死的尸首,且停尸时间超过三天,即可辨明真相……另外,再找来几枚发臭的鸡蛋,辅助断案。”
杨广德觉得这事儿太玄乎,也很好奇有人挑战既有公论,所以责令衙差立即下去执行。庭内庭外,霎时议论不休,大抵发表着难以置信的言论。
“师姐,银针真的不能试毒?”对于路小锅这些常年行走在外的人,这项生存技能的真实性,尤为重要,但这个问题抛给薛采玉,也并不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看她言辞凿凿,怕是确有此事,先看看吧。”
过不多久,府衙就从义庄调来尸首,眼下正值夏季,尸体腐烂很快,尸臭弥漫开来,让所有人不禁捏住鼻子。
衙差回禀道:“杨大人,这是从义庄调来的三具男尸,均非毒物致死,且停尸超过三天。”另外还有一篮子臭鸡蛋也被呈上公堂。
杨广德看向缨红:“陈夫人,此事既然由你挑起,那就请你为大家验明吧。”
衙役呈上托盘,里面置有银针四枚。缨红倒是有条不紊的按着自己的节奏来,先掏出药丸服下,以避尸气,又系上面巾,掩住口鼻,最后取银针在手,从第一具男尸腹部腐烂处,缓缓刺入。
这一刻,围观的百姓全部屏住呼吸,踮起脚来看。老仵作睁大了眼睛,诸曹官伸长了脖子,执趣÷阁的录事官由于过于紧张,攥紧的趣÷阁杆,被捏的吱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