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民女认为此案漏洞百出,我家相公不可能毒杀袁成罡。”
这话听到几个诸曹官耳朵里,当然不舒服,这不侧面抨击他们断案无能。年轻点的诸曹直接顶了回去:“此案人证物证俱全,可不是空口白话可以抵赖的。”
也有倚老卖老的冷嘲热讽:“小姑娘,你护夫心切可以理解,但翻案可是要讲证据的。”
或许是漂亮的女人,总会多一些发言的特权,杨广德倒是示意诸曹幕僚稍安勿躁,让她继续说:“你有何凭证尽管说来,本官奉职守公,绝不姑息奸邪,但也不屈酿冤狱。”
缨红谢了声后说道:“三天前,有路人在城西瓦子看到袁成罡和我家相公发生口角,虽然有所缠斗,但可有直接目击证人,见到我家相公将死者抛尸惠河?”
她目光如炬,直直的扫向一席诸曹官,所有人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有辩驳出来,俱是冷哼一声别过头,算是认可她的陈词,于是缨红继续说:“那么也就可以说,即便我家相公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时间,但杀死袁成罡并抛尸惠河的判断,仅仅处于臆测推论,并没有绝对证据。”
诸曹官当然不服:“那毒鼠药怎么解释?这可是在死者腹中验出,铁证如山!”
又有人道:“再说了,谁没事去管药铺拿一斤毒鼠药,这分明是别有所图!”
缨红笑道:“那民女不妨向几位大人讨教一个问题,倘若大人计划用毒杀人,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去药材铺叫买一斤毒鼠药?明知用不了这么多,还要如此引人注意,是唯恐天下不知?”
几个诸曹被怼的哑口无言,堂外百姓们也纷纷议论,这确实不符合正常人的行为逻辑。
这时杨广德倒是发了话:“陈夫人此言虽有可取之处,但毕竟属于常理推断,就和你之前说府衙臆测陈小二杀人行凶一样,亦不可作为断案实据。”
杨广德的话立马受到诸曹们力捧:“杨大人所言甚是,这丫头不过是逞口舌之利!”
陈利这时贴近些缨红,小声道:“行不行啊你,要不我来。”
缨红瞪了他一眼,并不理会,继续说道:“谁说没有实据,这里我先要请教一下府衙的仵作,请问用毒鼠药毒毙一个成人,至少需要多少剂量?”
老仵作沉吟了会儿,谨慎道:“以毒鼠药的毒性,成人服食五钱即有性命之忧。”
“那好,我相公实际购得毒鼠药一两,若以此毒害死者,那手上最多只能剩下五钱,但现在官府搜出八钱,所用不足两钱,请问又何以毒毙袁成罡?”
这话一出,立马点醒了一众人,围观的百姓连连称是,柳笑侬和曲灵裳在人群里煽动群众:“既然剩下八钱,那就证明根本毒不死袁成罡!”、“凶手想必另有其人,杨大人明鉴啊!”
主案上的杨广德缓缓点头,算是认可这个说法,不过底下的诸曹官却是死纠不放:“或许他从其它药铺抓了药,其实不止买了一两,有何奇怪。”
“那大人完全可以派人查访全城药铺,看我家相公是否有到其它药铺抓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