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寻挣扎拔刀之间,怪蛇的双爪已经快如雷霆般地压在了我面颊两侧,尖锐的指甲刹那间按在了我两侧的太阳穴上。从对方手上传来的力道虽然不大,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只要对方双手稍微发力,就足能在一瞬之间捏碎我的头颅。
我和叶寻同时停止了挣扎——我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那条怪蛇的手臂,剩下的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短短几秒之后,我就看见怪蛇手臂上的肌肉骤然隆起……
与此同时,我头上的汗珠也顺着面颊滚滚而落。我眼前一颗混着血迹的汗珠子从鼻尖上滴落而下,缠在我脖子上的蛇信子也迎着我的鼻子窜上了我的脑门,在我眉心上连续颤动了几下又“簌”的一声缩了回去,同时放开了按在我头上的双手,退回索桥一边。
我忍不住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将手摸向了自己脑门——是我涂在额头上的人血救了我一命。
这条怪蛇不是什么雷神,而是苗疆禁地的守门人,它通过人血的气味辨别来人的身份。没有五毒教弟子的人血,我早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豆驴!
我脑海中猛然间闪过了惊悚。
豆驴藏在棺材里,他抹上人血没有?
我用手抓着索桥护栏侧头往队伍后方看去时,那条怪蛇的双手已经按上了棺盖,十根指头好似尖刀一寸寸渗进了棺木当中。
不好!
我抬手按住马格南时,叶寻却对我摇了摇头。
叶寻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第一次弄不明白叶寻的意思。
我知道叶寻是让我不要开枪,可是,我不动手,豆驴就可能会死在怪蛇的利爪之下。叶寻是断定豆驴不会有事儿,还是说他有别的什么想法?
无数个念头在我脑中飞快转动之间,那条怪蛇竟然收回了手臂,绕开棺材,往队伍末尾的方向爬了过去。
我骇然看向叶寻时,他向我微微点了点头。
叶寻早就怀疑豆驴子跟苗疆的人有关,他不让我开枪就是为了确定豆驴的身份?
我满眼震惊地看向叶寻之间,他又摇了摇头。我还没弄明白叶寻的意思,就听见队伍背后传来了一声惨叫。等我回头看时,龙梅的一个手下已经被怪蛇抓着双肩活活撕成了两半儿。
怪蛇将血淋淋的尸体扔下索桥之后,用蛇尾绞住吊桥护栏,强行插入洛芊芊与龙梅的队伍之间,在桥上立起身来,背对洛芊芊,面向龙梅,越过龙梅等人头顶,向队伍俯视而去。
洛芊芊急声道:“不要乱动,你们敬神之心不诚,雷神发怒,赶紧跪下赔罪,否则,咱们全都得被你们连累。”
龙梅面对那条怪蛇,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要不是洛芊芊提醒,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龙梅全身颤抖着跪倒在桥上,她身后的人也跟着一下子矮了半截。怪蛇同时伏下身去将蛇信吐向了龙梅脑门,后者吓得几欲昏厥,即便是跪在桥上也在不住地摇晃,像是随时都会昏倒在地。
怪蛇只是舔掉了对方头上的血迹,马上挺身而起,向下一个目标移动了过去。怪蛇挪向龙梅背后之间,她也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软绵绵地栽倒在了桥上。
没等龙梅缓过一口气来,一个苗疆巫师就被怪蛇抓住肩头甩上了半空。怪蛇不等对方落地,就以蛇尾缠住吊桥护栏,从桥上探出半个身子,凌空将人抓在手里活生生拧断了脖子,抱着尸体从桥边垂落了下去,绕着吊桥把身子藏进桥底。没过多久,桥下就传来了一阵阵利齿撕咬骨骼的声响。
桥下的碎骨声每响一次,跪在桥上的龙梅都跟着颤抖一回。尤其是龙梅身后的苗疆人马,明明已经吓得浑身战栗,却连站起来逃跑的胆子都没有,就那么跪在桥上听着怪蛇啃食着他们的同伴。
我低声向身边的安然说道:“我们走不走?”
五毒教在队伍最前面,我们不动,后面的人谁都动不了。安然轻轻摇了摇头道:“现在不能走,只有雷神允许通过的人才能过桥,先等等。”
我眯起眼睛看向队伍背后。那条所谓的雷神凭什么分辨谁可以通过吊桥?就凭我们头顶那几滴血?
我总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那条怪蛇肯定是在择人而噬,但是它挑选猎物的标准绝非几滴血那么简单
我正在思忖之间,尸体从高空中跌落的风声从桥下骤然传来,口中鲜血乱滴的怪蛇重新翻上了桥面,吐动着蛇信重新看向我的方向。
我总觉得它是有意在跟我对视,可我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让那条怪蛇感兴趣。
对方与我对视了几秒钟后,又转身钻进了桥底。这时安静才松了口气:“恭送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