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木做的门板敢拉开门闩,这扇门便是被一脚狠狠地踹开了。
幸而苏潮眼疾手快,避开了这撞过来的门板,那只蹬门的脚一下扑空,没有想到苏潮会这么早开门,差一点就摔一个狗啃泥!
苏潮扫了一眼,这人正是三娘苏吴氏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乌鸢,如今苏府正是三伯苏螟和三娘当家,连带着其房里的丫鬟都是高人一等。
因为上一代人的恩怨,这三伯三娘一家都是对苏潮有些偏见,这乌鸢乃是三娘的心腹,自然是连带着对苏潮都有一些怨恨了。
吴家乃是武职世家,家中子弟世代练武,这乌鸢作为在吴家长大的丫鬟,拳脚功夫还是有的,一脚蹬了一个空,要是普通人必定是摔了一个狗啃泥,但是这乌鸢却是挪移了两个脚步,便是稳住了身子。
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苏潮,阴沉着语气说道:“呵!潮少爷可还真是勤快啊,我这巴巴的赶上门来送银钱的,却是差点吃了一个闭门羹,看来潮少爷也是不在乎这两个银锭子,倒不如赏赐给了我们这些奴婢吧!”
乌鸢生的牙尖嘴利,平日里主管着分发月例的差事,此番前来,乃是前几日沙湖乡那般不知为何居然是闹起来了狼灾,吴家派人过来请援,如是苏老爷子也是派了族中的练武后辈以及数十身强力壮的家丁前往。
苏潮作为苏府主脉当中的直系子弟,还是凝聚元力突破丹田壁障的武者,本不强制要去,但是苏府给支援沙湖乡剿灭狼灾的直系子弟五两银子,且是吴家那边另有馈赠,苏潮也就随着苏府支援沙湖乡的大部队去了几日。
“我这小门小户,可不及三伯三娘那般出手阔绰,要不然也不会随着去沙湖乡清剿狼灾了!”苏潮对这乌鸢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更不会将自己得来的辛苦银子充大头打赏给这乌鸢。
“寒酸破落户儿,难怪别人都笑你是一个赘婿之子!”乌鸢毫不掩饰自己的讥嘲之色,又是在身上摸出来了一个深蓝色的钱袋子,丢给了苏潮,道:“这是府里给你前往沙湖乡的筹银。”
苏潮接过抛空而来的银袋子,掂了掂约莫只有五两银子的重量,当即也是问道:“这银钱数量似乎是有一些不对吧。”
“不对?”乌鸢一脸奸笑的看着苏潮,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开口问道:“潮少爷可别吓唬我们这些奴婢,款都是三夫人亲自点过的,潮少爷这么一说,莫不是说我们三夫人有意克扣潮少爷的银钱?”
“三娘自然是不会这么做的……”苏潮的目光落到了乌鸢的身上,带着一丝冷峻:“但你就是未必了!除了苏府的五两纹银之外,还有吴家的酬谢银子,除了这些,似乎应该还有一枚淬体丹药吧……”
“呵!”乌鸢看着苏潮,也是面生怒气,剐了一眼苏潮,正欲移步就走,也不准备再理会苏潮。
苏潮却是在伍员转回身的身后说道:“爷爷有多看重族中后辈修武,恐怕你也知晓,若是得闻了你暗中克扣我的银钱和淬体丹药,恐怕就是三娘想要保你,你也难逃一顿棍棒伺候!”
“你!”乌鸢闻言回过头来,看着苏潮,又是握紧了拳头,若是数年之前,乌鸢相信自己的身手必定是能够给这位赘婿之子一个苦头吃,但是如今,后者却是凝气突破了丹田壁障,成为了一名修武的武者,乌鸢心忖,还真的动不得这个小杂种。
最终,乌鸢还是不情不愿地从自己的袖中又取出来了另一个银袋子,丢给了苏潮,且是暗自嘀咕道:“行,你可别一天落在了老娘的手里……”
苏潮知她心中极为不快,暗自嘀咕放狠话也就没有理会,接过了这个银袋子之后,发现重量有些出乎预料,不过还是收下了,且是再看向那乌鸢说道:“淬体丹药呢?”
乌鸢没有好气的回道:“吴家给的是十两筹银,哪里还来什么丹药!”
旋即这乌鸢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又是说道:“这一次吴家特地请了方仙观中的道长前往府邸里炼制三灵丹,可就是前几日闹狼灾的时候,吴家特意收藏的赤须血参、褐纹灵芝和余娥山何首乌三株百年灵药被人所盗,现已经是报了官,但却是没有丝毫线索,三夫人让我问你,当日在沙湖乡可见有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这乌鸢奉了三娘的命令,语气自然是客气了三分,不过苏潮却是摆了摆手,道:“当日我住在租种苏府田亩的佃户家,岂会是知晓十里开外的吴家庄院得失!”
“想你一个赘婿之子懂什么,问你也是白问!”说着乌鸢朝着苏潮剐了一眼,又是恢复先前心高气傲的姿态,便是扭头离去了。
苏潮也是懒得理睬这种势力的奴婢,掩上门扉拉上门闩之后,手中这十五两银子沉甸甸的,苏潮自忖自己虽然是一名武者,但恐怕若非是苏家的直系子弟,也得不来这十五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