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一肚子不爽,一帮子大头兵也不爽,他们可是当之无愧的定国军精锐兵马,可不是挖河堤的老爷兵,哎,跟着岳将军干活就是倒霉,每次有脏活累活,都是他们这个营的干。
“岳将军,不是俺说,你也得跟殿下好生说道说道,为啥每次碰到这种事都是咱们这票人呢,瞧韩将军的人,从来都是最清闲。”
“都闭嘴,你当本将没说过呢?殿下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吧?”
某些大头兵两眼一翻,心中暗沉,有个屁道理,就是岳将军年龄小没人权。
武州城里,耶律沙刚吃了点东西,正打算去城中巡视一下,这时有一个亲兵仓皇跑了进来,那家伙也不知道跑了多长路,两个脸蛋子红扑扑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大将军,有情况,刚兄弟们看到有汉人去了陈家坡,现在正在挖陈家坡河堤呢!”
耶律沙闻言就是一愣,陈家坡,那不是灰河中心地带么?汉人在那挖河干嘛?想要把护城河的水抽干了?就算没有护城河,汉人就能打入武州城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为了护城河,难道是?莫名的,耶律沙脑海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放水淹武州城?
一想到此处,耶律沙额头上冷汗直往外冒,耶律沙毕竟不是萧芷蕴,他没有萧芷蕴那么准确的判断。耶律沙天性沉稳,所以他赶紧喊来了托不也,“托将军,本将许你一万人马,速去陈家坡,一定要给本将保住陈家坡,赶走汉人后,驻防陈家坡,守住灰河。”
“喏!”
耶律沙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这个本该稳重的安排,竟将托不也和一万大辽勇士送上了不归路。灰河的情况非常特殊,北部水流湍急,转弯又多,陈家坡这段又让人头疼,因为陈家坡北边是一处处高坡,行军困难,所以从武州到陈家坡,最近最方便的路就是从灰河石桥去东岸,再往南绕道陈家坡。自打知道汉人要挖河水淹武州城后,托不也急的是心急火燎的,几乎本能的,就按照平常情况,引着大军过石桥去了东岸。
托不也率领上万大军一路疾行,这一通急跑,跑的辽兵一个个气喘吁吁的,毕竟辽人的练兵之法里边可没有二十里越野跑这一项。眼看着要到陈家坡了,托不也总算长舒了口气,汉人,等着吧,一会儿逮住你们这群偷鸡摸狗的小人,往死里打。托不也最讨厌这种不光明正大的打仗,惯会耍阴谋诡计的小人了。
早在托不也领兵过石桥的时候,岳飞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会儿他也有点佩服东方大官人了,莫看大官人平日里没个正形,可坑起人来着实没二话。让人逐渐往西南方退去后,岳飞亲自等在河堤上,大约亥时两刻,就听到了惊天动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嘴角一笑,摆手道,“开口子放水!”
灰河的水已经憋了一个时辰,这一开口,就像开闸泄洪一般,哗啦啦的顺着口子朝河岸东面冲去,河水一倾斜,那道口子越冲越大,眼看着站的地方都快没了,岳飞来不及看热闹撒开腿往后狂奔。等着跑远了,岳飞才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好家伙,幸亏跑的足够快,再慢一点,自己也得陪着托不也游泳去了。
此时托不也正急着往陈家坡赶呢,眼看着就要到了,耳中听懂啊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嗯,怎么这声音如此熟悉?止住身形,托不也心中疑惑,派了几名斥候前去查探,结果借个士兵刚前去没多久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没有用脚,而是坐着水船回来的。
辽人久居北地,大多是旱鸭子,那几个探路的斥候更干脆,一个会水的都没有,被大水一冲,张牙舞爪的操着契丹话哭喊道,“啊....救命....托将军,决堤啦...决堤啦...汉人挖河...呃...呃...”某个辽兵斥候喊了几句,河水入肚,一头栽了下去,大水之下,人如蚂蚁。
托不也本来长着一张焦黄小麦脸,这会儿直接变得苍白苍白的,他顾不得其他,转身撒丫子往后跑,“撤....撤....。”
只可惜辽兵一路狂奔而来,早已精疲力尽,这会儿再让他们以更快的速度奔回去,除非辽兵一个个变成天兵天将。用两个脚丫子肯定跑不过打水的,托不也满脑门大汗,看到一棵大榆树,他丢了弯刀,像个猴子样溜溜的爬了上去,其他辽兵有样学样,不过大榆树就十几棵,地上却又上万辽兵,哪里够用?一个个拼命往树上爬,其中一棵大于树上竟然挂着五十多个人,这么重的重量,再加上河水来袭,根部松软,那棵大榆树直接倒了下去,顿时树上的辽兵再次遭殃,挣扎一会儿就随着河水走远了。
坐在树杈上,托不也干巴巴的吞着口水,心里一阵骂娘声。
耶律沙啊耶律沙,你这干的是什么事啊,汉人哪里是水淹武州城,这是要水淹援兵啊。上万大辽勇士没来得及拔刀,就被大水冲进了阎王殿,娘的,那个耶律沙,做的什么安排,简直就是坑娘坑爹坑祖宗。
六蕃岭,眼看着武州城就要到了,韩德祥长舒一口气,等到了武州,就可以好好休整一下了。哎,大帅也真是的,干嘛这么担心,就凭那个宋家小郡王,他再诡诈,还能夺下武州城?
突然间前边有人叫嚷起来,韩德祥打马向前,也不禁愣了神,那是什么玩意,白花花,亮晶晶,宝石?不对啊,怎么会冒出这么多宝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