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梳洗完又填饱了肚子,恢复了一点昔日大公子的模样,这才去见他父亲。
周展问起他三年前离家之后是怎么过的,周睿支支吾吾、模模糊糊地说了一些,把那些丢人的事都隐瞒不提。
周展看他目光闪烁,上言不接下语,就知道他说的不尽是实话,但也没揭穿他,只点头并不作评论。
父子俩都没有提起红裳,就仿佛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一样。
周睿是嫌丢人不敢提起,毕竟他这个真爱可是个表里不一、嫌贫爱富,丢下他自己跑了,让他的爱情成了笑话的人。
周展不提起则是顾及到自己大儿子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微薄可怜的自尊心,况且不必问起,只看周睿是自己一个人落魄至极地回家来,就知道那女人最后的选择是什么。
当周睿得知安楠并不在府中,而是到庆海城巡视产业了,要好些日子才能回来之后,立马就松了一大口气。
他灰溜溜地回来,最怕面对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当初他走得有多么坚决、多么豪情万丈,现在回来就有多么羞愧、多么耻辱。
幸好不用一回来就面对她,周睿只在心中庆幸,他是真的没脸见母亲。
安楠并不知道便宜儿子已经回来,还不敢见她,她如今忙得很,出海的船回来了,带回了许多海外的特产与独特的商品,她要安排着如何卖出最高价,毕竟她收留了许多逃亡的百姓,现在需要很多钱。
不过即使如今战火四起,也不怕卖不出去,毕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外面仗打得再激烈,还有一些王公贵族、高门大户过着纸醉金迷、酒池肉林的奢华糜烂生活,他们就喜欢海外这些珍贵稀有的物品,用来显示自己的财大气粗和地位高贵。
安楠赚得就是这些人的钱,也算水另类的劫富济贫了。
各类运回来的商品有条不紊地交易出去,安楠又催促船匠建造更多更大的海船,让已经有出海经验的船员从逃难的百姓中挑选适合出海、也愿意出海的人,教导他们在海上生存的知识,让他们跟着出海,就不必继续在这个战乱的国家颠沛流离、朝不保夕。
安楠是有计划地把这些百姓一批一批地带出去的,她早在三年前就打算在海外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领地,现在既然百姓也需要有退路,那她的领地里也不妨有一些同根同族的人,毕竟招安自己国家的人总比驯服外族的人要方便安全。
她突然生出了去海外的急切心情,本来她以为还有时间,但现在安楠觉得已经是时候到自己预留的领地去看看了。
把数量不少的百姓带过去之后,就需要给他们种植的田地、住宿的房屋,这样才能让他们安心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