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虚伪,如果只为了救你,我一个人来也是足够的,可你要上观天台,难办归难办,大不了下山点齐兵马给你把观天台抢过来,但这事了了,我也别想着进京,纨绔了这么多年,划不来。”陈茂川实话实说,单凭那枚刻着岐王宝章的玉印便抵得过千百兵马,一气宗就算在如何气愤也不会为了泄私愤和帝国产生摩擦,可观天台不是苏问,那代表的分明就是整个一气宗。
至于最后一句究竟是玩笑还是真有这般思量,苏问不愿多想,前者无非笑笑,后者倒是多了份不可捉摸的情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这份人情真的欠的起吗?
苏问耸了耸肩,小声嘀咕的说道:“那你还让他们跟着,李叔知道了估计要气的跳脚,这么多人每天要浪费多少粥米。”
“废话,若你真要去争观天台资格,本殿下总要把气势摆足,莫不然就你我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一气宗数百名弟子,我可丢不起这人。”
“原来如此,你好像比我更虚伪,不过我喜欢。”
......
散气道的松柏树林被一阵沉闷的脚步声惊散了飞鸟,将地面上最后的积雪碾碎了融入土壤中,化作那些蓄势待发的种子最后的动力。
堪堪沉寂半天的木林,此刻又热闹了起来,苏问想着该如何向李叔讨要些住人的屋舍,远远看见本该在闭关钻研神木雕的李叔,此刻正在殿门口搔着脑袋来回走动着,仔细看去才发现在大殿之中多了一人,浅白的衣裙在那样糟糕的环境中就像一朵破开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出去也不和李叔说一声。”李诚然见者来人连忙迎了上,直到看清身后百名腰佩官刀的卫兵才停住了脚步,将苏问拉过一旁,小声嘀咕道。
“才过了半天你怎么就惹上官兵了,能不能让李叔这两百斤肉安安生生的过完这几天。”
苏问不答反问,指着殿中那道模糊的身影问道:“她是谁,竟然还有人不怕脏脚走进来的。”
一番嬉笑的话语说的李诚然皮笑肉不笑,一身的肥肉惴惴抖动了几下,小声说道:“是来找你的,不过劝你最好别见她。”
“为何?”苏问挑动着眼眉,昨日面对宋贺时都不见对方失了阵势,怎的今日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女就让他像只见了猫的老鼠如坐针毡。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让你别见就别见。”李诚然很明显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苏问二话不说,撇开对方那张让人看着就觉得油腻的胖脸,一个迈步朝殿中走去,自己身后百口明晃晃的钢刀,倒是要看看一个小女子还能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你找我?你是谁?”
女子抬起眼眉,整张脸说不出的干净,细长的眉毛,一对柳叶眼不知是不愿意看人,还是总在远望,显得漠然,五官没有穆巧巧那般精致,很平常,谈不上美丽,可让人记忆深刻,嘴角微微下沉的弧度让苏问不由想起寒青璇那位冰山美人。
“上官灵心。”
冷冷的语调倒是没有辜负脸上拒人千里的神色,比寒青璇更高冷,更傲慢,所以苏问看着更加的不顺眼,心道是自己何时招惹过对方,为何言语中带着不友善,歪着脑袋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双像是蒙了一层寒霜的眼眸,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寂静无声,李诚然早已经躲回了殿后,只剩下陈茂川咂着嘴,细念着苏问的女人缘,卖汤圆的大嫂,茅草屋中的年轻妇人,西蜀的小姑娘,以及这位开灵中境的可怕女子。
上官灵心觉着心烦不悦,从来没人敢如此放肆的与自己对视,因为她是一气宗年轻一代中的第一人,已经习惯了被人仰望,那怕是成名已久的前辈长老,除了五十年前那位震惊宗派的完人,她不认为还有谁有资格与自己相提并论,甚至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超越那个传说绝不是空话,如此的天赋,就应该被人众星捧月,但就在昨天有人偷走了被该属于她的东西,所以她想来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出众之处。
结果很失望,因为这家伙一无是处,还让她莫名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