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凡断定他不是针对自己来的,心里憋着的话就自然敢说了。
“所长,指导员怎么了?不就一个记录吗?他还是政工领导呢,也不能……”丁凡没有说完,意思却是很明确了,李大义作为所里另外一个负责队伍建设和思想工作的领导,级别上和所长平级,又表现的那么谦虚,刘德这点事就开训了,太不近人情了。
“我特么的都想揍他,但老李这种事没法说,要怪就怪他没本事……”宋密德眯着眼睛,黑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他声音沙哑的说起了李大义的事:去年冬天,所里得到线索,大地主他们带人赶到了翻身屯,准备在街江上走私熊掌和黄金,李大义让宋密德在所里坐镇值班,他带着两个民警在界江中心线我方一侧潜伏起来,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大冷天里,一直爬了三个多小时。
“大地主狠的连公安人员都不放过,他摸清了,是大义带队,就下了黑手……”宋密德抬头看着远处变黑发黄的天际,眼球发红,声音变得凄凉起来。
当时,大地主张志文不光是换了交易地点,在下游成功的进行了交易,随后,虚张声势的在岸边故意说话骂人,李大义因为发现走出去的脚印没回来人,就让两个民警继续守着,他去了岸边看情况。
“大义到了操纵后面,就让他们一棒子干倒了,摔在了冰窟窿旁边,手插进了冰水里,整整半个多小时啊……”宋密德眼睛越来越发红,声音哽咽起来,可能是看到丁凡气的浑身发抖了,马上冷静的说:“你特么的给我记着点,这件事谁也不能说,说出去对谁也不好,反正咱也是这么无能了。”
宋密德回去了,丁凡呆呆的站在原地,如雪的残阳照在脸上,那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微微发抖,一颗博大的心脏狂跳不止,无数个声音在脑海中回荡:
“大小地主,这俩畜生,这俩畜生!”
“宋老密,导员这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这么窝囊,端了他们不就完了。”
“导员,别人我不信,你这个一指禅是歹徒给干的!”
……
他脑子里开始无数次回放着李大义那张憨厚实在的脸,如果他不穿警服,看起来多像一个热心的大叔,给人安全感,让人愿意和他说话,关键是他因为案子的事,隐藏了这么大的委屈。
“不管是谁?有事就直说,刘队你就是再霸道,也得讲理是不,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这样。”丁凡心里想着,脚下用力,重重的捻着下面的砖块地面,一股子怒气冲到了脑门上。
就在他悄悄回到屋里,悄然坐在床上时,只听外面的仓库方向出来一阵争吵的声音,众人向那里看去,虽然谁也没动,可都在等着看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
“刘队,那个,那个小地主耍熊了,要弄大明被拦住了,我摁了他几下,这家伙用铐子砸自己脑袋!”任杰站在门口,一脸无奈的说着。
从他袖子和脸上的划痕来看,刚才肯定是发生了肢体冲突,他挨了几下也不好说。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小地主什么主要的事也没交代出来!
这一点,很多老民警早就猜出来了,他哥哥还没到案呢,这家伙要是交代了那才怪呢。
刘德恼火的看了任杰急眼,想说什么,终于忍住了没说话,当他目光停留在万能脸上时,万能手里正翻弄着一本现场勘查案例100的专业书,摘了眼镜,摇了摇头。
万能人家是法医,别说你暗示了,就是直说了,他也不会接这个活。
刘德思忖片刻,冷冷的说:“老宋,咋办?”
宋密德发现阚亮记录的趣÷阁停下来,丁凡在身后用脚悄悄踢了凳子好几下了,有些为难的说:“刘队,金山所的人平时表现不咋样,没少给局里扯后腿,这个事,我们试试……”
“宋所,那个祸害,脑门上都是血,大明又给捆上了,一会我和你们一起弄吧,人少了,怕……”任杰兴奋使然的看了眼丁凡,眸子里冒出了几丝兴奋和好奇,转头和宋密德说自己要去。
阚亮低着头,还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牛掰样,轻轻的惦着自己手里的油趣÷阁,丁凡瞥了他一眼,抓起了旁边的一个东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阚亮听着是他,转头会心的一笑。
“那个,那个黑大个啊,从技术鉴定角度讲,他现在脑门出血了,这个事呢,我得说说我们的看法!”万能合上书本,慢慢的站了起来,似乎被忽视了的感觉,举着手里的书,态度强硬的说起来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