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府前院。
“锵!”的一声,两把钢刀又一次激烈的碰撞在一起,迸出的火花在夜色下显得异常醒目。
这一记对拼之后,廖宗赢连连后退数步,然后脚下一软,单膝跪倒在地上,用刀支撑着自己,不住地喘着粗气。
在他对面的黄赡新虽说仍然站着,但却好不到哪里去,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握着刀的双手正轻轻颤抖着。
黄赡新将刀抬起,说道:“你的刀法很强,可惜你的内力却跟不上,若是让你再练个几年,恐怕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可惜,今天你就要命丧于此!”
廖宗赢喘了几口气,看了一眼四周,只见原本打得激烈的前院内只余几处仍在战斗,都已接近了尾声。原本与赵彬彬缠斗的两名陈家的高手也只剩一人重伤倒在地上,另一人似乎已经逃离。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飞虎寨之人向着府内跑去,追击着之前逃进府内的陈泽拓一行人。
廖宗赢知道今日恐怕真是廖家的生死存亡之日了,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暗自思索着脱身之计。
忽而他眼睛一亮,看着黄赡新道:“我廖家是否灭亡尚未可知,而我却知道,不需几年,只需再给我三个月,杀你,易如反掌!”
黄赡新嗤笑道:“嘁,大言不惭。”
廖宗赢用着嘲讽的语气说道:“是不是大言不惭,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如你我打个赌,你今日且留我一命,我随你回飞虎寨去。待三月之后,你我再比试一番,若是你胜了,我廖某人任你处置,若是我胜了,你便任我处置。不知阁下可有胆量与我赌斗一番?”
果不其然,黄赡新顿时中计,恼羞成怒地道:“好好好!赌便赌,我黄赡新也不是吓大的,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有能力在三月之内超过我!”
廖宗赢还未来得及高兴,一旁便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三当家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来人一身黑衣,脸色略有些苍白,嘴唇有些发青,狭长的双眼之中露出阴狠之色,正是方明!
黄赡新见是方明,不悦地道:“方军师,你这么说,是瞧不起黄某的武功么?”
方明笑呵呵地道:“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三当家可是我飞虎寨中刀法第一人啊,方某哪敢有半分瞧不起之意?”
黄赡新疑惑地道:“那军师此言又是为何?”
方明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廖宗赢,轻声道:“三当家想想便知,此人能与你斗得不相上下,功夫定然不弱,到时谁能看住他?总不能让几位当家的轮番守在他的门前吧?但若是不看住他,他会不会在深夜之时偷偷打探山寨之内的情况,或者偷偷做些有害我飞虎寨之事呢?”
顿了顿,再道:“而且,倘若事后还让他偷偷溜了出去,再投靠官府,那我飞虎寨岂不是大祸临头了?廖公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你……”
廖宗赢心里一凉,没想到此人竟是将自己的打算猜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此番怕是难以幸免了。
黄赡新见他哑口无言,顿时怒道:“好一个卑鄙小人,竟敢利用我,多亏了军师在此,不然我岂不成了飞虎寨的罪人?看我一刀劈了你!”
说罢,举刀就往廖宗赢的头上砍去,廖宗赢见他挥刀砍来,想要举刀防御,奈何身上已无半分力气,只得闭上了眼睛,等待钢刀临身的那一刻。
然而数息过去了,廖宗赢却发现钢刀并没有砍到自己,不由睁眼看去,只见原本砍向他的钢刀正停留在他头上不到一尺的地方。而让钢刀停下的,正是擒住刀背的那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
“军师这又是何意?”
黄赡新脸色阴晴不定,不仅仅是因为方明一再与他作对,也是因为他没有想到方明的功夫竟然也这么强。虽说他一场大战之后,实力有所下降,但他这一刀力道也是不下数百斤,此时竟被方明单手擒下,看他的样子甚至还有余力,怎能不让他心惊。
方明仿佛没看到黄赡新的脸色似的,自顾地道:“三当家稍安勿躁,虽说我并不赞成你与他赌斗,然而也并没有说让你杀了他,不是么?”
黄赡新向下压了压刀,发现几乎纹丝不动,知道这个军师怕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也就放弃了击杀廖宗赢,收回了刀,冷哼一声,说道;“为什么?”
方明见他收刀,于是将手负在身后,缓缓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着三当家了。原本计划之中,是由我与假面一同对付留在廖家的两名高手,然而中途出了些意外,让他们逃了去,假面也是重伤离去,怕是不会回我飞虎寨了。”
顿了顿,再道:“而这逃走的二人中有一人功夫极高,方某自问不是对手,若是再加上大当家或许能与之抗衡一二。可是不怕他正面找我们寻仇,就怕他暗地里偷袭我们,到时候,除了我与大当家,其他人恐怕十招之内就会被其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