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陈泽拓叹了口气,双目通红地道:“确实如此,恐怕用不了一刻钟的功夫,飞虎寨的人就要杀进来了,为了让廖家与陈家不彻底灭亡,我只得留下了大半的弟兄,带着剩下的人从密道逃离。”
“陈家主如此做是最好的选择,不必自责,若是执意战斗,只会徒增伤亡。”付煌冷静地道。
“那宗赢兄呢?他人在哪儿?”无念看了一眼,发现人群之中并没有廖宗赢,于是急切地问道。
陈泽拓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宗赢贤侄被飞虎寨的三当家缠住了,无法脱身,怕是难以幸免了。”
“什么?!”无念一怔,随即说道:“不行,我要去救他!”
说罢就要挣开付煌的搀扶,想要回去搭救廖宗赢。
付煌猛地拉住他,说道:“不行,以你此时的状态,去了也是送死,而且若我所料不错,方才那黑衣人定然便是那军师方明,此时他必然在附近徘徊,若你回去,只不过是羊入虎口罢了!”
无念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在挣扎着,口中喃喃地道:“不行,我要去救他。”
付煌见无念不听劝阻,只好一咬牙,一记掌刀切在了无念的脖颈之上,无念猝不及防,加上原本就身受重伤,瞬间就晕了过去。
付煌击晕了无念,便将其背在背上,对着陈泽拓道:“陈家主,我们走吧。”
陈泽拓见他如此果决,自然也不拖沓,应道:“好!”
于是一行人便匆匆地向密道的方向赶去。
……
“噗嗤!”
随着这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林戍兵带来的最后一名手下也缓缓倒在了地下。而在这个三丈见方的屋子中,已是躺了一地的尸体,满屋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屋内如今站着的仅剩唐海伟与林戍兵二人,除此之外,还有三名廖府的护院,正靠在墙边喘着粗气,显然都已受了不轻的伤。而唐海伟常穿的那件蓝色的长衫早已浸满了鲜血,红色的鲜血与蓝色的衣料混合成妖异的深紫色。
唐海伟闭着双眼,手中长剑斜指,剑上的鲜血沿着剑刃缓缓滴落在地上,如同一尊杀神。
“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唐海伟睁开眼睛,一双深邃如渊的眸子漠然地看着林戍兵,吐气如冰。
林戍兵看着他那一双眼睛,突然感到了深深的绝望之意。
他咽了口唾沫,颤抖着道:“那是……什么剑法?”
唐海伟声音冷漠,不含半分感情:“举目无亲。”
“举目无亲……”林戍兵回想起方才那一式击杀了十一人又令其重伤垂死的剑法,还有看到那一片剑影时心中蓦然而生的无助之感,喃喃地道:“这,就是举目无亲?”
唐海伟听他一问,又是回想起之前在廖家内所见的一切,还有方才绝望之际挥出那一式剑法时的感觉,还有无念的那一句话。
“剑意?剑意!”他喃喃地道,随即也不知是对林戍冰还是对着他自己,怅然地道:“这,就是举目无亲。”
看着软倒在地上,已经闭上了双眼的林戍兵,唐海伟终于是松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去让陈夫人他们过来吧,密道之外,应该没有敌人了。”
说罢,自己也是跌坐在地上,毕竟方才那一式近乎完美的“举目无亲”并不是他如今的内功修为所能驾驭的,此番强行使出来已经耗去了他接近九成的功力,若是那一式没有将林戍兵击杀,那么此时倒在地上的便会是他唐海伟了。
听到他的吩咐,仅剩的那三名廖府的护院才从方才那一幕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其中一名受伤较轻连忙应道:“是,是,我这就去。”
……
就在唐海伟等人离开尚不足半刻钟时,密道入口的房间处,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此处,看其那一身大红色的喜袍,赫然便是廖桥风!
廖桥风如同行尸走肉地来到房间里,无神的双目扫过房间内的情形,随即目光渐渐变得惊恐万分。强忍着呕吐地冲动,跪倒在地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廖家护院,喃喃地道:“阿福,阿敢,老雷……你们就这么死了么,我廖家,真的要亡了么?”
过了一会,廖桥风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此时的他双目如血,紧握着的双手上青筋暴起,再次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那些熟悉的面孔,狠声道:“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随即一头扎进了密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