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在,再而三的竹篮打水一场空,足够耗尽我所有的努力。
“哦。”我低低应了声,满心黯淡,垂眸时暗暗咬紧了唇,生怕两眶间的酸涩湿润一不下心便会尽数落下去。
纵使是我无能,取不来万凤心,救不了重涧的性命,也一定要活着回去,去送他最后一程,也送我最后一程,陪他一起死。
就如同他待灵音的那样,我待他也是一样,不是爱,只是因为亏欠,只是想陪他走一走,不要让他一个人走得那么孤独。
“前辈,求求你,你能不能将我救出去?”,我抬眼望着她,双眉深蹙,无比迫切的握紧她的双肩,心中仅剩的希望也在一瞬凝结,支撑着我。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心里忽的长长松了口气,绷紧的身子一瞬疲软,抚着胸口吸吐了好几口空气似乎才从方才的紧张压迫中缓缓醒来了神。
她手一摊,顿时掌中金光四起,光点散尽,正看到她雪白的掌心间躺了只拇指节大小的红缎锦囊,如一粒小小的血珠,缎面锦绣,无任何装饰,小巧精致,走针细密,且缀有一条细细的编织红丝带,自囊头穿过。
我正看着那只锦囊失神,转眼她已贴近我,笑意中却泪花片片,在双眸间氤氲而结,透着慈祥温柔,轻轻拿起掌心中的锦囊。她双手如温风,缓缓穿过我两耳侧,又缓缓穿过我的发间,轻轻将锦囊系挂在我的脖颈间。
有那么一瞬眼,我的两眼酸胀,似乎含满了热热的泪水。也许是因为她两手贴近我的温度暖暖和和,是我平生从未感受过的慈爱,也许是因为她长的与我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的娘亲一样。
“孩子......”,她轻声唤我,眶外潮红欲盛,涟涟波波,双睫一颤,豆大的泪珠儿便从两眼里滴下来。
一滴一滴地,滴在我的手上,啪嗒啪嗒的一声声,像是自遥远而来,滴滴温热,滴滴灼人,皆似扣在我的心口。
“一定要好好活着,就算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辜负你,你也永远不要辜负你自己。”她一手轻轻穿过我耳后的头发,如一缕清风,稍稍带着春天的暖意,缓缓抚在我的发间,一寸一寸,渐而掌中聚起厚力,猛然朝我脑中一灌。
我定定望着她,身体渐浮,双目朦胧,唇片却像是被缝紧了般,无论我怎么用力,如何也张不了口,出不了音。
忽然眼边似有一道强光迸来,我猛得一张眼,心中怅然若失,开口便焦急的大喊了一声,“娘!”
可我又在唤谁呢?
刹那间头顶有一物砰然而落,正正砸于地上,摔得七零八散,尚余弱弱莹白,正是当初天后娘娘赏我的那颗夜明珠。
我着急忙慌的抬起头,向四周望去,但见白雾黑雾,重重渺渺,不辩东西。
我怎么又回来了?
正惊疑之际,门外似立了两道人影,正踏着沉沉雾霭朝我一步步走来。那一袭玄影拨开浓雾,大手一垂,将我从地面上准确无误的一捞,小心翼翼的拢在怀里,渐而拢紧。我能听到他胸膛中跳动的心,颇是急促,一声声的,都在诉说着担心惧怕。
我一抬眼,双眸里正正映出居高临下的那一双墨瞳,一派无尽的漆黑中浅浅涣散,竟十分少有的多了许多唯恐失去的恐惧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