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一走远,我趁虚给门外看守的几个魔兵点了个定身仙咒,已然遛走了有数十步,转念道德心又泛滥难收,实在惶惶难安。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救命之恩该是无以为报。假若我就这么不言不语的自顾走了,岂不是连禽兽也不如?思前想后又实在是顾忌他适才的脱衣建议,只能先暂且装模作样的给他捎个信儿。
我幻出一方小小锦帛,在脑中删删减减才想好妥帖的言语,抬手一挥几行字已跃然帛上。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那救命之恩自是无以为报。既是无以为报,那在下也没什么能报答的,索性就不报答了。望殿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恭喜发财,早生贵子。”
真是字字恳切,句句有理,难挑出一空失礼之处反驳。我很是满意,想必千城殿下也会更加满意。
我拈指一揉,指尖锦帛金光一落,幻成一只透明仙蝶朝着方才的宫殿翩然远去。
......
想当时是耳苍领我进了那间僻静的屋子,美其名曰是找我做苦力搬个玉瓶,却又对我使了个不生不死的摄灵术囚禁在乱魔岗里,心狠手辣至此,想必定是那间屋子里内有乾坤。
莫不是,那屋子里关的是重涧?我越想越焦,脚下的步子也越迈越快。幸而我认路的本事一向不差,还能循着脑中残存的依稀记忆找到那处草屋。
这间草屋地势僻远,少有人往,正是块藏人的风水宝地,却也是过了分的松散自在。结界也无,守卫也无,目之所及处空荡荡的一片,完全没有牢狱中该有的森严怖畏,厉刑刀影。
推门一脚踏过去,门风一揽,吹得帘障薄薄几掀。重紫金障间,隐隐绰绰可见一影鲜红。
如同重涧那一袭翻霞吐雾的红缎锦袍。
我倏然大喜,颇是急促的掀开手边的一重重轻帐。条条轻纱劈头盖脸的划过脸边,最后一掀,世界分明。
那人背朝于我,身上红裳如晚夕落阳,朵朵云霞暗滚。长发直披,如瀑如布淌落银河。
我正想答话,那人身子袭击一弓,又嘶声一大喝以壮声势,转目已以迅雷之势拔地而起。手中长鞭恶恶朝我一滚,游如灵蛇,鞭花纷乱,劈得纱障片片落如鹅毛大雪。
我举目一惊,幸得本仙尚敏捷有足,身子朝半空鞭痕缝隙处一翻一卷,很是游刃有余的躲过她的猛毒攻势。
我喉间一胀,半声难吐,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那位竟然是灵音,杏眸微血,脸面苍白。
“灵......”我下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正分神之际又被她突如其来的一甩鞭尾七荤八素的狠狠扫向墙壁。
“谁再拦我,我就杀了谁!”她凌空一跃落于我眼边,英姿一立,手执长鞭傲如雪松,正正对向我,语气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