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腰起身。第三扣刚拜下去,灵台一浑,分不辨东西,茫茫苍苍处有几声微微啜泣的慈声虚虚渺渺,难舍难分的轻唤我。
“孩子,母亲用凤族最珍贵的东西为你续命,你要好好活下去。”......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也不知是谁在讲话,我神识里雾气岚岚压沉得快要落雨,心绪高川深涧般几多沉跌,竟被煽得动情。
雾远处隐隐炸开一点萤萤星火,又倏地扩绽成一朵凌空盛放的红莲火花,火花越燎越大,燃得那一处幻空神识焦黄黑黢,后无数熊熊红莲火瓣如一只只枯瘦烧灼的腐手,张牙舞爪的朝我一处闪电扑来。
我惊的一大叫,猛得回过神,扑腾一声蹲坐在地上。
“怎么了?”老乡两步一移,蹲在我身边万分焦灼关切的问道。
我愣坐了半晌,额间清汗冷丝丝的滴入手背上,才渐渐让我有些云雾渐散的清醒。
“没,没什么。”我拂袖擦一把沁透满额的细汗,木讷一摇头,勉强朝他抿一丝笑,后怕未歇的支吾道。
老乡疑光一量我,亦没多问,小心翼翼的将我扶起来,两目曦深的将我望着,“走吧,孩子,日后一定要无忧无虑的活着。若是谁敢欺负你,就来这里找大叔,大叔一定打得他六亲不认。”
我晕晕乎乎一应,仰目一对,脑中灵光乍现般猛拽了他的袖子,急切问道:“你为何要带我来祭拜凤后,我与她究竟什么关系?”
老乡脸面一僵,想是没料到我会刨根问底。他神色渐无,深不可测的一看我,难以斗量,又宽颜道:“我在混沌苍空里守了数万年,也没遇到过几个同根人。既然都是一族,来这里拜一拜凤后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眯眸往他面皮深里一究,见他仍是面不改色的正颜样子,渐扔下心内几分顾忌,浅浅垂首。
“那你方才又为何称我为王姬?”我扬目一刹忽又想起了些疑点深入,欲加不肯罢休的追问。
老乡脸色又一僵,还附生了些苍色煞白,神色间多有些纸里包不住火的暗暗焦色,半晌兀然一声笑轻掠而过,忆道:“记得八千年前,凤族添了位小王姬,我曾有幸见过她尚在襁褓中的模样,今日乍然一看见你,觉得你们生得相似,便认错了。现在看来,还是有许多不同的。”
他说的那位八千年前凤族新添的女儿,翻箱倒柜的查一通,应是凤衣妹子无疑。
话毕他又一脸扪心自问的坦荡荡,不像是乱打诳语,再要么就是这位老乡内外兼修的登峰造极,随便扯个瞎话也能到了炉火纯青的好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