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七睁开眼时已经是晌午的事儿了。 她嗅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便睁开了眼。 杜七掀开上的被子,迷迷糊糊的坐起,出了屋子便看到师承正将一道道菜肴自食盒中取出。 “先……生?”杜七眼神飘忽,茫然道。 “醒了?饿了吧,准备一下吃午饭了。”师承示意杜七去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裳。 杜七还在迷糊,抓着着自己的缎带回到上坐下,开始扎头发。 屋外,师承无奈的摇头。 李青莲已经回去了,他听李青莲说杜七在门前睡了几个时辰的事儿,一时间都没敢相信。 也是奇怪,这丫头是属耗子的?怎么走路没声的。 就算真是耗子,穿过结界的时候他也是能感觉到的,更不要说这么大一个活人。 就在杜七睡着的时候,他有仔细观察杜七,发觉是能感觉到杜七的存在的……可为什么清早没有察觉? 师承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他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李青莲的剑意吸引,导致这丫头在那门前等到睡着,而后杜七一直没有动作,他也忘了这回事。 师承没有觉得是杜七的问题,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 这完全是他的失误,要是让这丫头的七姨知晓了,他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师承放下筷子,在桌前坐下。 许久后,杜七打扮整齐走出,在师承对面坐下,微微歪着头,眼神迷离……显然是还没有完全清醒。 “你这妮子什么时候来的?”师承将筷子递过去,问道。 杜七接过筷子,眨了眨眼:“我……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那时候天还没亮。 推不开门,敲门也没有人理会,那车夫姐姐去望海店寻欢作乐,她一个人也不好走回家,就一直坐在门前等啊等……等啊等…… 最后因为院子里的风声太过催眠,她这些时又明显的睡眠不足,所以睡着了。 再醒过来就出现在先生的上。 “哈啊……” 杜七打了个哈欠,拭去眼角湿润,看着对面的人。 “先生?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我还想知道你在门前怎么睡着的,天气这么冷,要是染了风寒,你七姨不得唠叨死我。”师承一脸的麻烦,好在他已经杜七把了脉,今天气还算暖和,这傻丫头没有受凉。 “丫头,这事儿别与你七姨说。”师承紧张的道。 杜七应了一声,七姨不问,她自然是不会说的。 杜七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兴许是为了补偿她,今儿的午餐异常的豪华。 用了餐,杜七总算是精神了许多,坐在那儿趴着消食。 她对于被关在门外这件事有不满,不过看在这一顿美食的份上,也就不追究先生的责任了。 “先生,清早院里怎么那么大的风?”杜七好奇的问。 “那是剑气。”师承问道:“你隔着门听到了?” 杜七点头道:“听着教人发困,我以前也会听着类似的声响歇息……” 她坐在门槛前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在林中练剑,她就在竹椅上睡觉,一晃许久,也记不清楚是何时的事。 只记得那是一片很好看的大片竹林,有清澈河水穿过林中,剑风混合着水声,十分动听。 “听风休息?难怪你子羸弱。”师承只当是杜七小时的回忆。 杜七打了个哈欠,心道院中的风声与她以往听到的很是相似。 说起来,她以往偶尔会在椅子上睡着,醒来时也是在榻上,今天在门前睡着醒啦也是在上。 总不可能是她自己睡觉睡上去的吧。 杜七想到这,就盯着师承看。 “你这妮子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杜七扭过头,觉得这些话她问不出口。 师承心中还有其他的事儿,询问道:“今儿是我的疏忽,午时快过去了,你还要出诊?不行就明开始。” 杜七起:“要去。” 早稳定下来,她也能早些跟着十娘学琴。 杜七拍拍脸,语气提高了几分,自信道:“睡了一会,我感觉精神了许多,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这丫头急什么。”师承摇头问道:“你知道出诊要做什么?” 杜七摇摇头,又点点头:“不就是治病吗……治好了不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具体该做什么知道?你没有真气,通还需下针,你见过银针吗?”师承冷哼。 “见过,在书上。”杜七拇指与食指分开,做了一根银针的长度,心道该如何做她已经牢牢记在心里了。 “好了,你这丫头聪颖我知晓,罢了,边做边学吧。”师承起,走到杜七边问:“要不要来一粒丹药提神?” “不要,闻着就不好吃。”杜七摇摇头。 师承无奈。 他是想要姑娘精神一些,却不知为何总是被嫌弃,他的丹药闻起来是没有太多的香气,可那是因为锁住了药力,真要是香气扑鼻,多半是废丹。 “我昨儿接了几个普通的季病,你今儿随我去看看?”师承问。 “嗯。” “动之前,我有几件事要和你讲清楚。” “先生说,我都听着。” “出诊时把这个戴上,期间不许摘下来。”师承说着,取出一顶席帽给杜七戴上,却发现面纱垂下,帽檐倾斜,他便使了些力气,按得杜七的子东倒西歪。 “先生别晃了……晕……,要戴帽子,我得先解开辫子啊。”杜七提醒道。 “自己戴上。”师承没好气的道,说着端起茶杯小酌一口。 杜七心道师先生果然对女的装束一点也不了解,难怪他认不出青莲姐的女儿。 “先生,你没见过女人?” “咳……咳咳……” 杜七突然的话让师承差点呛了一口水,他黑着脸问:“你这妮子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先生见得女人少了。”杜七如实道。 “……”师承抽了抽嘴角。 这种事自然是不能承认的,便没有说话。 这边杜七也只是随后一提,她解开缎带,重新束了一个低马尾,随后带上那棕色斗笠,垂下面纱,遮住了那一张干净的脸庞,问道:“先生,这样好看吗?” 杜七语气有些兴奋,因为十娘也带着面纱。 “这是你七姨让你戴的。”师承解释道:“她说怕你接触那些病人也染了疫症,实际上有我在也没有必要。” 说着,又觉得遮住面容是一件好事。 毕竟如果她太过好看,多少也会影响到那些病人。 师承翘起嘴角。 这丫头还不知晓,在这般繁华地带做普通医师出诊,需要的不仅是医术,还需要与病患沟通的能力。 杜七这妮子笨笨的,只怕会被许多人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