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王玉祥对郑庆义有意见,自己也破罐子破摔,可让他去坑人儿,特别是坑自己的亲姐夫,是不可能的。说起来,他还真挺恨玉花的,恨玉花占了他姐的位置,恨玉花从一个妓女,登上了天堂,过上吃不愁穿不愁的好日子。而自己来关东,就想过这样的日子。以前,他回过家,跟姐姐说过这事,当说为姐姐感到不公时,姐姐却不同意:“玉祥,你知道你姐夫的脾气。再说玉花的事你姐夫特意跟我说的,我同意她进郑家门。有她在五站照顾你姐夫,我就放心了。”
每每想到这些,王玉祥感到没脸再回家,从此,不是浮居义和顺,就是在街里鬼混。好不容易弄点钱,都抽大烟了。
李奇岩把王玉祥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可并没有帮助他,这让李奇岩很失望。只好选择另外的目标。听说郑庆义出门不在家,首先想到了郑庆恭,也成了烟鬼的郑庆恭。见到李奇岩找他就问:“咋样?那你卖我点便宜的吧。”
“我只卖给玉花,要是你抽,到阿片小卖所去吧。”
“巡捕长,我知道走私进来的便宜。”
“便宜的地场多了,干吗找我?”
“你不是我的好大哥吗?”
“还好大哥呢,咋不让我见见玉花?”
郑庆恭:“她要是愿意我就引见。”
“这还差不多,等她烟抽没了就会来见我。你等着,一块大洋一包。”
“我就在这儿等。”
李奇岩:“我得取货,你在义和顺门口等我,半个时辰。”
很快李奇岩夹着一条烟过来。
赵庆恭十分奇怪地问:“你这是啥呀?”
李奇岩诡异地笑着说:“烟卷呀,你嫂子就得意这个。”
“你咋知道?”
“你送进去就明白了。”
“你不是说上好的烟膏吗?”
“我的好呀,我敢给玉花吃烟膏,这让郑老寒知道了,还有我好?我是看玉花抽的是烟袋锅子,我送给她现成的,这可是好烟啊,外国名牌。”
郑庆恭失望地看着李奇岩,他没有接卷烟。李奇岩见郑庆恭上套了,从兜里掏出一块大烟,递给郑庆恭。
郑庆恭高兴了,这才接过卷烟:“我说你个大巡捕长不能这么不开事吧。”
自从上次在连福楼与书馆姐妹喝酒后,玉花只拿了李奇岩给的卷烟,初时也没在意,想起来才抽一根。因省事,很快就把两包烟抽完了。自从抽了卷烟后,对烟袋锅不感兴趣了。常买卷烟抽,可抽多少总觉得不解渴。后来想到李奇岩给的烟是老刀牌,就买了这个牌子的烟,刚抽起来还行,可时间长了,总觉得不赶劲。这使得烟越抽越多,每天身上的烟味越来越大。郑庆义烦烟,自己也不抽烟。为此吼叫的多次,玉花为了减少家里的烟味,就到外面抽。一抽就是一包两包,直到晕晕乎乎才回到家里。她不知自己怎么了,以为得了病,看中医,让她疏肝理气。开一些顺气丸之类的药;看西医给她开的都是降压之药,让她平心静气。中西大夫都瞧不明白,让玉花骂他们都是庸医。
李奇岩觉得玉花的烟抽完了,故意等了几天,然后叫郑庆恭说:“你若是把老刀牌烟给玉花,我白送你一盒大烟膏,这可是好货呀。”
郑庆恭拿到了一盒大烟膏,自以为得了便宜,乐呵呵来到义和顺后院郑庆义的住宅。一进门就高喊:“嫂子——,我是庆恭,来看你来了。”
女佣人出来开门,把郑庆恭让到客厅。玉花懒洋洋从卧室里出来,在客厅门口伸了懒腰,然后说:“你二哥不在家,找我有啥事?”
“我就是想来看看嫂子,给嫂子溜溜须。好让嫂子在二哥面前说点好话,也让我到分号当当掌柜。”
“听你二哥说,稽核这一摊子是最重要的活。他让你干是信任你。”
“嫂子,你可别说了,是重要,那是对二哥重要,对我来说,多挣点钱才是最重要。”
“你呀,可别指着我,成天不着家,晚上睡一觉才看见他躺在身旁。累得直哼哼。早上,话说不上三句,人没了。你让我咋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