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郑庆义推开后门,看后边的院子挺宽敞,仓房都倒塌了。
郑庆义看过后,觉得开杂货铺再好不过了,于是回身说:“老哥,我先租下来,等找到你儿子再卖给我咋样?”
“我没地场住。”
“你还住在这儿。等后院收拾好了,到后院住吧。”
“你是界壁儿铺子的东家?”
“是啊,我想在这儿开个杂货铺,要不我先租着,你就和伙计们一块吃住。”
“那可挺好,瞅着你就是个好人,心眼儿好使。我儿子给不给把房票拿回来,我都卖给你。”
“那太好了。”
老者:“要不你先摘我两子?这就去找我儿子。”
郑庆义爽快地说:“摘啥。有文给他拿十块钱。不过,老先生,你不用急,慢慢找。我先打发人收拾房子。”
老者从兜里掏出钥匙递给郑庆义:“没想到你这么爽快。房子你先随便用。”
白有文私下里问陈成煜:“东家为何来八面城开杂货铺?五站开多好呀。”
陈成煜:“我陪着去了趟大连,在那儿说的,回去开铺子,可我也没想到会来八面城。还把我留在了这儿。其实最可气的是三泰栈那个叫岛村的,用日本货换豆饼。原先说一半钱一半货,东家一气之下全要了日本货。这一阵子五站不让出入,给东家愁的没着没落的。”
不几天,老者回来了,一进门见郑庆义指挥伙计收拾房子。马上说:“你这人真是做买卖的,干啥都这么快。找到我儿子了,他同意卖了。”
郑庆义:“哦,快请他来好签合约。”
“房票上写的是我的名,不过让他弄丢了。”
“他人哪,让他好好找找?”
一个精瘦汉子进来。郑庆义一看此人不是善良之辈,就说:“房票没有,这房子我就算租的。老哥,你看这租金要多少?”
那精瘦汉子说:“咋也得十块大洋。”
老者说:“这是我的房子,我还得住这儿。不要那些,五块就行。”
汉子说:“爹,你还是回去跟我们一块住,有啥不行。我再找找房票,不行就补个新的。”
郑庆义:“我再多给一块,等有房票了再卖给我,老哥行不?”
精瘦汉子:“爹,这人真是爽快,行——!房票补回来就卖给他。”
郑庆义在岛村逼迫下,不得已去八面城办了杂货铺。
郑庆义在八面城不停的忙,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人算计他。当然郑庆义绝对不会想到会有人算计他。郑庆久是一个买卖人,他非常能算计,不过这算计自然是买卖如何取胜,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坑他。
算计他的不是买卖人,而是李奇岩。李奇岩自认为郑庆义是自己的情敌,做梦都想把玉花弄到手,可玉花就不上道,李奇岩明白因为有郑老寒,玉花才不跟自己的。李奇岩惦记好几年,连毛都没捞着,只能望花兴叹了。后来郑庆义把玉花赎出来当小老婆,不久还生了个女儿。这让李奇岩恨得直咬牙,他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把玉花从郑老寒的手里夺回来。咋能夺回来,这让李奇岩大费脑筋。他想起郑老寒最烦抽大烟,如果能让玉花抽上大烟,即便没把玉花弄到手,也能赚他一把。毒计一定,他就开始找机会报仇了。
李奇岩虽然是大衙门里的红人,日本人很看重他。在一般人面前,吹胡子瞪眼睛,说一不二,手里握有生杀大权,见着他唯恐避之不急。就是这么个小人,背后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绝对不敢和郑庆义当面交锋,甚至连平等的对话都不可能。那他怎么算计郑庆义呢?小鸡不撒尿,另有一道。李奇岩开始从投奔郑庆义的亲戚上寻找突破口,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他把郑庆恭拉下水后,第二目标选择了郑庆义的小舅子王玉祥。
这事说起来也很简单,郑庆义光顾自个儿发财了,完全不觉周围人对他的看法。发财以后在家乡开了买卖,把个乡里乡亲的可羡慕坏了。不用说能有挂扯的都来投奔他,可他一个也不待见,实在亲戚也不另眼相看,越是亲戚越沾不着啥光,每当见面,三句话还没说上,就开始损人,真可谓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举一动不顺眼就被克一顿。时间长了难免怨而生恨。郑庆义的小舅子王玉祥,拉家带口来四平,满指望粘姐夫点光,发点小财。那知郑庆义根本就不理睬,别说给安排啥好活了,连铺子都不让进。虽说能在义和顺大餐厅吃喝,可拖家带口的,也不好意思长去。
王玉祥无法,自己就在市面上跑跑经纪,靠磨嘴皮子吃饭。人家见是郑庆义的小舅子多少也照顾一些。王玉祥在北沟租了间小房,有个贤慧的妻子日子还能将就过。有一天,谈成一趣÷阁买卖,赚了不少钱,人都串弄他下馆子。几个人来到很不起眼的小馆子喝开了酒。推杯换盏正酣时,一直跟在后面的李奇岩推门而入。店家见李奇岩到了,连忙迎上去,点头哈腰地说:“李……。”
巡捕长还没等说出来就让李奇岩制止。就说:“您来了,快里边请,今个儿可没闲杂人,都是常来的熟人。”
李奇岩鼻子哼一下,眼睛只看王玉祥:“他们是干什么的?”
“唉,这哥几个还能干啥,跑龙套呗,好不容易弄几个钱,到我这儿乐呵乐呵,他们是常客。”
“乐呵乐呵,这能随便乐呵吗?聚众想干啥?”
这李巡捕长常穿便衣找事,王玉祥不认识他,趁着酒劲站起来想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