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萃英没吱声,低头不语。
玉花说:“玉红,小伙子多好呀。”
朱国藩:“听人说,不少人专门来点你,人都见不着。我太幸运了。”
说完看看玉花又说:“对了,有人说,那天黑李,是警察署的大腿子,叫李奇岩,都管他叫黑李。那天来了,专门点你,让玉花姐给挡下了。玉花姐说:‘你最好别碰她,现在身子骨弱,别看任理堂让你上,你就趁着酒劲过来。霸王硬上功,整出点事来,吃不了兜着走。可是指着她赚大钱呢。’玉花姐谢谢你啊,这下我可有吹的了。”
朱国藩见说了这么多话,冯萃英没反应,就上前问:“是不是那儿不舒服?”
冯萃英勉强点点头,站起来。玉花见冯萃英有反映了,这才放下心来。拍拍朱国藩肩膀说:“小伙子,咋样,挺满意吧。好好照顾她,我出去了。”
冯萃英静静地站在那儿,白皙柔嫩端庄俏丽的脸庞上,一双忧郁的大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朱国藩打量起冯萃英:身高中等,身段苗条,脸蛋鸭蛋形白嫩嫩的,眼睛有些红肿,嘴唇带些青紫。露出一尺左右的手臂,皮肤到是细腻光滑,不过隐约青一块紫一块,一定是被打过。再看胸脯十分饱满,一对挺拔*非常诱人。朱国藩觉得这个女人,沦落在烟花柳巷太可惜了。从她的表情上,从她的气质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信,她是自愿流落风尘的。
冯萃英见朱国藩打量自己,并没动手动脚的,而是彬彬有礼的样子,这让她觉得,来人不会折磨她了,顿时来了点精神。脸上露出难得的一丝微笑。
朱国藩注意到了,欢笑地说:“不舒服没关系,上医院我陪你去。要不去,咱唠唠嗑就行。我自个儿一个人在这儿,没事来解解闷。我知道你们没法子才来到这儿的。我家也不富裕,不过还可以,用不着我挣的钱。这几天我就把你包喽,你安心地好好养着。来,你躺下舒服点。咱就这么说说话就可以。”说着扶冯萃英躺在炕上,自己坐在一边看着,没半点越礼的表现。冯萃英受到礼遇,这是多少天才享受到的温暖,不觉让她泪如泉涌。
朱国藩一直在小心的安慰她。过一会儿,冯萃英心情安稳后,心想反正都这样,眼前小伙子还不错,于是就挣扎着站起来,要脱衣裳。
朱国藩笑着说:“姐儿,你比我大,我就叫你姐吧。不着急。”
冯萃英说:“你是好人,还是叫我玉红吧,这是他们给我起的名。我的真名是不能叫的。”
“行!玉红,我就是找乐子来的,没想到你身体这么虚弱。等你恢复恢复再说,这段时间,我保证天天来。”
走时,朱国藩来见任理堂说:“这一阵子,我把玉红包下了,身子弱,千万别让她接别的客。钱我一分都不少你的!”
任理堂十分得意,笑嘻嘻地说:“你这小伙子真有眼光,谁见了都喜欢。就怕大人物来点她,不过你放心,我尽量让她等着你。”
地户开始陆续进城卖粮。义和顺院内竖起好几个粮囤子。王贵忙着验粮,查看高粱的成色。胡勒根则用斗称粮。
送粮的地户问:“郑掌柜,新雇俩掌盘的?”
郑庆义说:“他俩是我在合林子时的老朋友,特意请来帮我。”
“郑掌柜,我可是听说你开了个粮米铺,特意来卖给你的,咱可是老主雇了。”
“是呀,是呀!”几个等待的地户也都随声应合着。
郑庆义说:“你们是我多年的朋友,我郑老寒坑过谁?”
地户七嘴八舌地说:“那到是。”“咱就是看郑掌柜的面吗来的。”“是,是。要不卖谁不是卖?”“别的不是别的,就冲你送的镰刀那个好使劲,也得把粮卖给你。”“那是,郑掌柜心眼好使,当掌盘时地户不少都得到过他的好处。”
郑庆义说:“放心吧,我的斗官是我最好的蒙古族哥们,只要信得着我,时间长了,你们就知道他的为人了。”
胡勒根过来说:“东家,不能收了,没地场放了。”
郑庆义:“那就停了吧,收有多少?”
王贵说:“也就二百多担。”
郑庆义叹口气说:“这此地户原先跟我关系就不错,听说我开小铺了,都过来捧我。正好趁现在价便宜,多收点,放到明年开春,咱就赚了。可就是没法呀,储不那些。”说完郑庆义又高喊:“都收拾利索了,不收了,不收了。大伙累一天了,一会儿去陈家酒馆,放开量好好喝喝。”
众人欢笑应答着,抓紧收拾。
郑庆义正要跟进去,朱瑞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寒山,哦,掌柜的,有个老熟人给你送大豆来了。”
吴善宝说:“尚春晓来了。”
郑庆义一愣,快步来到院外,冲来人就喊:“老尚哥,哎呀,你咋来了?”
义和顺门前,四平街地户尚春晓蹲在地上抽烟。见郑庆义来了马上站起来,把烟袋锅往鞋底一磕的说:“不知道你开小铺了,到人和长找你,他们告诉你在这儿,我就把车赶来了。真没地场放了,可也没多少粮。我这就赶回去,等你有地场我再送来。”
郑庆义急了说:“那可不行,人吃马嚼来一趟。再说你是为了卖给我。别人的不收,你的非得留下。蒙哥过斗。”
胡勒根应着过来。
黄三良问:“往哪放。”
郑庆义:“先穴在门口。”随后问尚春晓:“大豆打了多少?”
尚春晓:“少说也有四五百石,我都给你留着。”
郑庆义:“行!我先给你一半钱,快过年了,也好办点年货。一会儿咱哥俩喝两盅再走。”
尚春晓:“我来晚了,瞅你院里都放不下了。”
“没事,就堆在门口,过不两天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