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恽夜遥以前从来没有提起过,为什么这一次在调查凶杀案的过程中要特意去问呢?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与恽夫人有关的线索。恽峄城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知道儿子聪明,任何事都看得很透彻,可有些时候,恽夜遥真的是太会联系了,不得不让恽峄城放不下心来,万一过去的秘密,或者他让谢云蒙调查的事情被恽夜遥知道,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恽峄城睁着眼睛靠坐在床头,不断思考着,难道谢云蒙已经将之前的事情告诉恽夜遥了?不太可能,恽峄城相信谢云蒙是个遵守承诺的人。那么是不是他害怕恽夜遥知道后会怪他,所以偷偷暗示了儿子呢?可这也说不通,如果真的害怕,谢云蒙完全可以当时就拒接他的请求,没必要之后再来后悔。
还有一个问题,恽夜遥问医生有没有一个脸部毁容,戴着白色面具,精神状况不佳的男人去看过病。这个问题非常奇怪,他还让医生打电话帮他询问了市区内所有外科和精神科的主任医生,有没有一个这样的病人去过。
帮忙的理由是自己很忙,没时间一家一家医院去跑。结果市内的综合医院都说没有这样一个病人,他们又询问了小一些的专科医院,居然在府门街道派出所不远处的一家精神专科医院里找到了相关线索。
确实有一个与恽夜遥描述相似的人经常去看病,那个人有严重的妄想症和神经衰弱,看病时从未摘下过面具。
但具体情况恽夜遥没让医生听,只是表示自己会抽空过去一趟,就离开了。
恽峄城担心的是,恽夜遥为什么要在问起那个人之前先问他们的近况?会不会他认为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也许恽峄城只是杞人忧天,那万一不是呢?恽峄城怕妻子消失的那段记忆中,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如果真的有,那就麻烦了。
他为什么会在小右失去母亲不久之后迎娶现在的妻子?为什么隐瞒小左的真实情况,不认小左?又为什么过去要对小右说谎?这些问题的答案恽峄城真的无法启齿,他怕,到时不单单是小左恨他,连小右也会离他而去。
惶恐不安中,恽峄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十几年都未联系的电话号码,在拨号时,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心脏也像擂鼓一样跳动。
在等待对方接听的时间里,恽峄城一直喃喃自语:“不要接…不要接…不要接……”可他心里其实是希望对方接听的,只是害怕,不知道接听之后该怎样起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听筒那一头没有人接听,恽峄城又拨了一遍电话号码,还是没有人接听,他长出一口气,仿佛瘫软一样躺靠在枕头上,冷汗沿着额头滑落,幸好恽夫人不睡在身边,要不然一定会被她发现异常。
“小右,爸爸求你了,千万不要胡乱调查,小左回不来了,爸爸真的不能再失去你。”
就在恽峄城独自烦恼的时候,另一边,一个同样靠在床头思考的,年过半百的男人,用颤抖的手拿着一杯可可,祈祷着:
‘警察先生,希望你不要再深入调查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黄色蝴蝶花的过去就让它永远埋葬吧……’
——
时间往回推一点点,还没有发生付军被杀未遂的事情之前,我们来看恽夜遥、谢云蒙和颜慕恒在机场的后续调查。
恽夜遥独自一人沿着安全通道的楼梯向下探索,他在脑海中努力思考着当时袭击者的逃跑路线,并沿着自己想象中的路线一路前行。
楼梯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可能再找到脚印和指纹,出了一楼的安全出口之后,便是通往咖啡厅后街的拐角,只要拐过弯,恽夜遥直接可以看到远处停靠过皮卡车的地方。
从相反的方向走,一路上都是开设在机场外围的店铺,恽夜遥逐一询问这些店铺的老板,近六个月来也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状况?或者从店门前跑过的奇怪人物。
这些老板都摇头说没有,但他们提供了另外一个线索,说是最近总有一个身材魁梧,戴着大口罩的男人出现在每家店铺消费。
他每次来,总是一家挨着一家聊天买东西打包,还有一个比他瘦弱得多的男人站在远处等待,等他买完东西之后,两个人就会拎着大包小包离开。
店家们从没有看清楚过两个人长什么样,但总觉得那个瘦弱男人的行为有些怪异,走路的样子也是歪歪斜斜的,尤其是在等待的时候,他要么低着头站在电线杆后面,要么就是背对着这边,反正每次都是以看不清容貌的姿势站立。
恽夜遥让店家大致估计一下,买东西的魁梧男人目测具体有多高?除了容貌之外,有些什么其他特征?
最后店家们的统一回答是:看上去比恽夜遥还高,但也有可能差不多,身材比演员先生要魁梧得多,尤其是肩膀很宽,手臂上的肌肉突出,除了口罩之外,有时候还会戴上一顶宽檐帽,其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恽夜遥把这些一一记录下来,谢过店家之后,向马路对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