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对面正在整改,商户几乎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两家小店,恽夜遥问了问,店主都说没有看到过什么躲在电线杆后面,或者低头站立很久的人。
其中一间店主说:“我们这里还有个把月就要全部拆掉了,听说是要改建一个大商场,买东西的人几乎都不到这里来,而且前面就是飞机场,周边有好几家咖啡馆和快餐店,一般等人的都会在那里坐着,怎么会站到马路边上来呢?你大概是刚下飞机,找不到接机的人了吧?”
“我跟你讲哦,对面机场前几天发生了件大事,好多警察进进出出,就是不肯透露信息,估计来接你的人被挡在外面了,你最好打个电话问问才行。”
店主是好心,恽夜遥也没有点破,只是点头敷衍了几句,然后问:“既然发生了大事,警察都来了,那机场为什么还不停运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秘密办案,不让机场停运,怕事情传扬出去,影响大众情绪吧,反正这几天进出机场的人少了很多,警察也一直没有离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恽夜遥问。
店主想了想,指着斜对面咖啡厅的方向说:“是前天,对,就是前天,那边后面一阵吵吵闹闹的,后来警察就来了,我还听到了有人发出惨叫声,可渗人了。”
“本以为就是打架斗殴什么的,可这两天一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我猜啊,像是发生了重大的案子,有的查了。”
店主说到这里,用手摸了摸没有刮干净的下巴,喝了口茶水,茶杯里的茶水泡的很浓,茶叶都快装满杯子了。
恽夜遥指了指一边的货架,让他给自己拿一包烟,然后假装借火点上一支,夹在手指间问:“我下飞机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机场塔台在维修,听人说是上面的玻璃碎了两块,是不是跟你说的事情有关?”
“这个啊!”店主好像想起了什么说:“你算是问对人了。玻璃的事情已经延续好一段时间了,我也不清楚和这次的案子有没有关系,但我看到砸玻璃的人了,哎呀!那张脸可真是可怜,太可怜了!这个人是怎么活过来的,我都替他忧心。”
“你说他的脸可怜,具体说说看。”
“你这个小伙子还真是好奇心重,算了,我就告诉你吧,那个人的脸没有五官,开始看到很吓人,我也是无意中瞥到的,时间不记得了,当时他从我店门前一闪而过,钻进了后面废墟里,我只觉得一道灰白色的影子窜过去,还以为是鬼呢!”
“后来,我正在清点货物,他又出现了,大概是摆脱了跟着他的人,一路朝飞机场北面小跑,也许是匆忙间忘了戴好脸上的面具,我就看到一张灰白色的东西挂在他耳朵上,然后那张脸……唉!”
说道这里,店主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他是个心软的人,对无面人很是同情和怜悯。
恽夜遥耐心等待着,叹息声过后,店主继续说:“那张脸没有鼻子和嘴巴,眼睛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黑洞,像是用指甲在脸皮上抠出来的一样,整张脸上只有一些微微凸起的轮廓和一条一条的青筋,脖子上也是。皮肤像是被拉扯过一样绷得紧紧的,还有很多疤痕。”
“这么个人,他既要避开其他人躲起来,又要想方设法养活自己,真的是很艰难,我看他身上的衣服都破烂了,想要叫住他,给他一些吃的和旧衣服,可任凭我怎么叫,他都不回头,只好作罢。”
“大叔,他后来出现过吗?”
“没有,再也没来过,我还想,自己有机会帮帮他呢!可惜了,现在也不可能再见到,还有一个月,我们都要搬走了。”
“我想他也许就住在这附近,如果有缘见到的话,我会尽力帮助他的,谢谢你,大叔,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小伙子,好人是会有好报的。”
恽夜遥手里点着的烟始终没有放到唇边,他刚离开小店门口,就看到谢云蒙一个人站在马路对面等着他,赶紧跑了过去。
“小蒙,你怎么来了?”一边问,恽夜遥一边将手里的烟塞在谢云蒙嘴巴里。
刑警先生被迫吸了一口,反问:“谁让你抽烟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