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有些动容,旋即有些哭笑不得,天下大事,岂可以和儿女私情并论,“朕知你心思,但有些事站在朕的角度,没有大小之分,所以呢,你说什么都没用,你要骂朕是昏君也好,朕都恕你无罪,不过有一点朕要说在前面,你骂朕,朕就将气出在他身上。”
小小一脸恚怒,“你……”
妇人呵呵一笑,拾步下阶,抚摩着小小的头顶,“朕和你一样,也很担心他,所以别闹了,好好等着就是,他会回来的。”
小小默然不语,眼睛却红了。
妇人看着跪在地上的谢琅,笑眯眯的,“谢尚书,家风甚好啊。”
谢琅抬头笑了一笑,假装糊涂,“谢陛下夸奖。”
妇人无语。
拉起小小的手,走回垂拱殿,一边走一边说:“朕知道你担心他,也在埋怨朕为何要将他送到那样一个绝地去,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呢,陈郡谢氏出身,如今悬名咏絮录榜首,那少年没有点拿得出手的家底,陈郡谢氏会让你俩在一起么,难道你真想等他累官到书十岁后再娶你过门?”
却没有管跪在地上的谢琅。
谢琅反而松了口大气,孙女顶撞陛下,对自己的惩罚越重,孙女就越不会有事,干脆就这么跪着,优哉游哉的赏起了垂拱殿前小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来。
妇人继续说道:“你应该知晓了,朕不仅让秀才、来臣俊去了,也让老监正和薛盛唐去了开封,当下这个局面确实在意料之外。”
小小寒着脸,有点不高兴。
妇人忽然有些好笑,强忍住笑意,“朕很惆怅啊。”
小小讶然,嘟囔道你是天子,还有什么好惆怅的。
妇人扶额,“柳隐有个小侄儿,年方十六,听说很仰慕你啊,朕倒是真心想撮合,要不,朕给你们赐婚?”
小小吓了一跳,嘟嘴,“不要!”
还是忍不住问道:“他真的没事吗?”
妇人笑眯眯的,“没事,我相信他。”
不知道为何,小小心里一跳。
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女帝说这话笑着的神情,虽然更多是天子风度,可言辞里,小小品味出了另外一种情绪,似乎……有点像男女之间的信任啊。
难道陛下……也喜欢我家鱼哥儿?
小小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慌不迭摆动小手,小声自语,“不会的不会的,小小你一定是想多了。”
女帝都多大了,怎么可能会喜欢鱼哥儿。
妇人看得莫名其妙,也没问她,走到书桌前,拿起桌子上那本大儒苏伴月的著作《论君策》丢给小小,说道:“你是朕玉口亲封的雏凤,今日顶撞朕,也不重罚你,宫禁关闭之前,罚抄《论君策》。”
大凉的雏凤当下顿时很惆怅……
毛秋晴也很惆怅。
当日在观渔城一战,胸口被赵飒所伤,留下了一道疤痕,刚刚浅淡了不少,这一次在开封城外又被岳单长戟所伤,不巧的是划掉了疤痕,但会留下更难看更深的疤痕。
毛秋晴第一次觉得胸大是件坏事。
要是自己稍微平胸一点……看了一眼在照顾李汝鱼的阿牧,毛秋晴暗想,要是像阿牧一样,这一次就不会受伤了。
可惜天赋如此。
但也暗乐,乳不巨何以聚人心啊……
实际上阿牧也很不错,只不过和毛秋晴比起来,真心有些无力。
毛秋晴的目光忽然凝滞了刹那,盯着暗牧的鬓角看了许久,作为北镇抚司的三把屠刀之一,毛秋晴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猛然发现一个秘密。
这不是阿牧的真面目,她易容了!
阿牧为什么要易容?
她是个异人,那张真正的脸是极丑还是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