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味酒楼的天字号雅间,李易宴请翰林院同仁,除了翰林学士高阳,还有出差的、有事的、生病的,避讳的没来,来了三十多个同仁,官位最高的是李易父亲的好友翰林侍读学士顾义深,李易的同年高峰、孟胜海也都出席了。 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李易感谢同仁在其生病期间,承担了他的工作。为了聊表敬意,李易为每个同仁准备了时下最流行的一盒精装皮蛋。众翰林心想,你还没来报到,何谈工作,我们也没帮你啥,但对其会做人心生好感。 顾义深走时,拍拍李易的肩膀,又神秘地一笑,道:“安邦,听说你今天刚刚来院里报到,就被下马威了。万事有我在,你不要担心害怕。” 李易深施一礼,道:“顾学士照拂有加,小侄感激不尽。小侄骨折尚未痊愈,幸得皇上恩准,可以请病假到年底。” 送走同僚们后,李易心想,这个世上果然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顾义深是翰林院的二把手,与高阳面和心不和,自己既然已经得罪了高阳,就只有抱紧顾义深的大腿了。官场最忌首鼠两端,如果想两边讨好,反而会两边都不待见。 何鑫走进来,笑道:“安邦,今天是可以载入史册的一天,独一味酒楼星光灿烂,从来没有一次看过这么多文曲星,明天,我们的报纸要好好写一写。以后会有更多的读书人慕名而来。” 李易点点头,道:“定国,大有长进,果然不改奸商本色。” 何鑫道:“安邦,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在西市的独一味酒楼,马上可以开业了。我想请长安最大的青楼万花楼的花魁绾绾姑娘去捧场,你看怎么样?” 李易笑道:“这是你的事情,何必问我的意见?” 何鑫拿出一份契约,笑道:“安邦,自从用了你的方法经营酒楼以来,我们每天的利润同比以前都是翻倍增长,我祖父说,把长安的独一味酒楼的股份一半给我,一半给你,你以后就是独一味酒楼的大股东了。” 李易道:“那怎么可以?我受之有愧啊。” 何鑫道:“你看你的皮蛋、烧烤、麻辣烫、报纸,还有很多经营理念都告诉我了,我祖父也在其他分号推广了,利润也翻倍增长。你也没问我要钱啊。再说了,我是兄弟会的成员,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李易笑着答应:“我们就把长安独一味酒楼作为我们以后备战的军费来源吧。” 何鑫道:“现在正是万花楼接客的好时候,我们去一趟吧。” 正说着,萧诗雯进来了,问道:“易哥,你们要去万花楼?” 李易一看被抓包了,不好意思道:“我还在考虑去不去呢?” 萧诗雯笑道:“去吧,带上我就可以去。我也想见识一下让众多男人乐不思蜀的地方。” 李易道:“我也从来没去过,那就一起去吧。不过你要穿男装啊!” 月影婆娑,星光璀璨。长安城珠宝街,青楼林立,灯火通明,一片繁华景象。万花楼坐落于街中最繁华的地段,雕梁画栋,富丽堂皇。门前灯笼高挂,金色的大字赫然醒目,彰显着这里的纸醉金迷,富贵荣华。 李易、萧狂、萧诗雯、何鑫四个都是文士打扮,站在门口等候,小厮去通报。不一会儿,万花楼的老鸨含笑走来。李易一看,是一个看上去三十余岁的美丽女子。 老鸨道:“奴家柳青青,是这家万花楼的掌柜。不知谁是何鑫何少爷?” 何鑫道:“柳掌柜,我是独一味酒楼的何鑫,今天来到贵楼,是想和您谈一笔生意。” 柳青青道:“好啊,有生意当然是好事啊,几位贵客随我来。”说完,在前头引路,走路摇曳生姿。 万花楼内,莺歌燕舞,琴瑟和鸣。婀娜多姿的歌舞伎身着艳丽的丝绸衣裳,翩翩起舞,曼妙的舞姿令人陶醉。才子佳人们相聚一堂,吟诗作对,把酒言欢。芳香四溢的酒水,色泽鲜艳的水果点心,令人垂涎欲滴。 四人看得目眩神迷,随着柳青青来到了一间雅室。房间内灯火辉煌,家具古色古香,墙上挂着几副名人字画,颇有文化气息。 柳青青看这四个人,一个男青年相貌极其英俊,顾盼生辉,俨然为首。何鑫自觉地站在他右侧,站在左侧的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女美貌无双,比起他们最红最靓的头牌姑娘绾绾丝毫不差。他们身后的青年样貌英武,目光锐利,气度不凡,绝对不像保镖,那种气质在镇国公韩忠、雄武军指挥使吴建军、黑衣卫指挥使刘如意身上见过,是一种出类拔萃的武将气质。 柳青青道:“还未请教这几位贵客的尊姓大名?” 李易也不打算隐瞒,要谈生意就不能隐姓埋名,显得不真诚,拱手一揖道:“在下是江西洪州府李易,后面的是我师兄萧狂,这位是我师妹萧诗雯。” 柳青青笑道:“嘻嘻,原来是探花郎大驾光临,奴家喜不自胜。我们家的绾绾最喜看《红楼梦》《射鹰英雄传》。她说读您的诗词,就像喝一杯美酒,唇齿留芳。” 李易心想,有粉丝就好办多了,笑道:“过奖了。” 众人坐下后,侍女端上果盘茶水。 何鑫道:“柳掌柜,我们独一味酒楼三天后打算在西市开一家分号,开业那天想请绾绾姑娘当嘉宾,唱曲助兴。不知万花楼有什么章程?” 柳青青道:“开业庆典请我们姑娘去当嘉宾,这是一个新鲜事,我们以前也没有做过这种事。诗会、文会倒是常去,文人墨客写的诗词免费赠送给我们,一般在两千两银子一天。花魁比赛送鲜花,一朵鲜花五两银子,有豪客送过绾绾姑娘两千朵鲜花。这样吧,我让绾绾过来,你们自己和她谈谈也行。” 众人一听,一天就一万两银子,太奢侈了吧。 一个绝美的女子款款而入,那姑娘秀丽的脸上轻施粉黛,晶莹白嫩的肌肤有着淡淡的红晕,流瀑般的黑发光可鉴人,那双眼睛眉目含情,如星星般灿烂,身材婀娜多姿。若论容貌比萧诗雯稍逊,但是那种淡淡的哀愁和娇媚的姿态让人我见犹怜,更让男人生起保护欲。 这位美女走进来,和柳青青坐在一起,坐在四人对面,美目流盼,道:“四位贵客初次来见绾绾,不知有何事要让绾绾去做呢?”声音婉转,非常动听。 何鑫又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绾绾听后,笑着说,“这是好事啊,但是绾绾也有一个请求,如果探花郎能答应,我不仅分文不取,还可以经常去独一味酒楼唱曲。” 李易心想,皮球又踢给我了,问道:“不知绾绾姑娘要在下做什么呢?” 绾绾道:“我想让探花郎为我写一首思念家国的诗词,我的家国多年前被女真国灭了,最近我常常梦回故国,醒来就再也睡不着。” 李易笑道:“绾绾姑娘是在考我啊。” 李易思考了一下,被女真国灭了,就是辽国啊。虽然历史已经改变,但是大势没有变啊,心里感谢千古词帝李煜,道:“我送一首词《虞美人》给婠婠姑娘。希望能慰藉你的思乡之情。”走到桌前,桌上的文房四宝都是精品,宣城诸葛笔、徽州李廷圭墨、澄心堂纸,徽州婺源龙尾砚,可见万花楼的豪奢。 李易拿起笔,挥毫在纸上写下了: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