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远看着一副感慨模样的陈见勋，笑着道：“见勋，想开就行了。” “我之前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穷人，某一天捡到了一根骨头。他每天想的事情就是，要是谁偷了我的骨头怎么办？” “于是，他就整天把那块骨头藏在怀里，生怕别人抢他的骨头。” 程旭远的故事并不好笑，但是联系到自己刚刚说的事情，陈见勋忍不住道：“小程，你这真的是骂人不带脏字啊！” “不过听着就是痛快。” “要是能让他们也听听就好了。” 刘新悟朝着陈见勋一瞪眼道：“行了，别在这里拱火了！” “这些话传出去，就等于公然往某些人脸上打耳光，人家能愿意嘛！” “他们也只能压小程这一次，下一次他们就压不了了！” “你要是把刚才的故事怼他们脸上，他们不得千方百计的给小程找不痛快吗！” “小程以后不得奖了？所以这人嘛，吃点亏，受点苦也是很划算的。” 听刘新悟如此一说，陈见勋顿时不吭声了。 毕竟，程旭远还年轻，咋能说以后不得奖呢？ 他可不能坑了程旭远。 而程旭远则非常淡然的道：“老刘，我只是想挣钱，得不得奖，真的无所谓。” 对于程旭远而言，他说的是真心话。 如果那些让他墩墩苗的人来到他的面前，他也会毫不客气的将刚刚的故事怼上去。 他重生写文章，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现在已经差不多完成了积累，而且，就算不写东西也饿不死他的情况下，他又何必忍着，怒而不发？ 刘新悟看着年轻的程旭远，心说，这小子到底还是年轻，还不知道获奖的好处，那可是和奖金以及待遇结合在一起的。 没有获奖，想要分房子…… 想到分房子，刘新悟不吭声了。 程旭远还用分房子吗？ 程旭远还用为工作发愁吗？ 他…… “小程，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不过，这些东西也是锦上添花，咱也不能嫌多不是嘛。” 刘新悟说到这里，举起酒杯道：“行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咱们喝酒。” 几杯酒下肚，三个人的话题，再次回到了文学上。 “小程，我听说你写的《明朝那些事儿》在香江那边已经卖了十万套了，真的假的？”刘新悟捏着酒杯问道。 程旭远此时虽然喝了一些酒，但是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 他笑了笑道：“差不多吧。” 一套作品能够在香江卖出十万套，这就是一个非常惊人的销量。 毕竟那里，也就是几百万人。 这十万套，就意味着几十个人之中，就有一套程旭远的《明朝那些事儿》。 不过程旭远并没有告诉刘新悟他的稿费是多少。 刘新悟带着一丝感慨的道：“小程，你可真厉害啊！” “对了，我今天听人说，你还写了一部叫《悬崖》的，写完了没有？” “我给你说，写完了就给我，我给你发出去。” 程旭远道：“《悬崖》刚刚写完，不过前些时候德宁也说起过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考虑好到底在哪儿发。” “德宁就是瞎凑热闹。” 刘新悟道：“他们杂志基本上以短篇为主，你这是长篇，就发我们这儿吧。” “听我的，把这个给我们。” 程旭远笑了笑，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下道：“老刘，这个事情，容我再想想吧。” “小程，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顾虑，可是这个长篇真的不适合他们。” 刘新悟道：“你再写一个短篇，给他们不就好了吗？” “来，我先喝两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程旭远听着刘新悟的话，心中顿时一动。 给张德宁他们再写一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几个老朋友来找自己，这个事情看来自己也得回应一下。 不回应的话，倒是显得自己好欺负。 怎么回应呢？ 一个念头，悄然在程旭远的心中涌出。 “旭远，老刘已经把酒给喝光了。”陈见勋用手拍了一下程旭远道：“你这发什么呆啊？” “哈哈，我刚刚想着给德宁他们什么短篇呢，一时想得入了神。” 程旭远看着放下酒杯，有点郁闷的刘新悟，笑着道：“行了，那篇《悬崖》就给你了。” 听到程旭远痛快答应，刘新悟笑的越加璀璨。 “行，那咱就一言为定，来，我先干为敬了！” 三个人干了一杯酒，刘新悟快速的吃了两口菜，毕竟他一连喝了三杯，实在是有点多。 陈见勋则道：“旭远，看你刚才想得出神，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程旭远也没有隐瞒道：“我刚才有三个想法，你们帮我斟酌一下，看看写哪个比较好。” 刘新悟和陈见勋对视了一眼，神色中都充满了惊讶。 他们两个是程旭远的好朋友，都知道程旭远文思敏捷。 却没想到，老刘才提了一个开头，他在这三杯酒的时间内，就想了三个故事。 这也太快了吧。 “你说来听听。”刘新悟急切的道。 程旭远当下道：“我想的第一个想法，是一个农妇为了讨回公道，打官司的故事。” “这个农妇就暂时叫秋菊吧。” “故事的名字就叫《秋菊打官司》，故事的大致内容是村妇秋菊的老公被村长踢了一脚，踢到了命根子，从而……” 刘新悟一手捏着酒杯，一边听着程旭远讲故事，听着听着，他的眼睛就瞪大了。 他敏感的觉得，这是一个好故事！ 而且慢慢的，他更是品味出了这个故事的真谛。 那就是，我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想到程旭远现在所处的位置，他更深入想到的是，程旭远在通过这篇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前辈，不给我一个说法就不行。 “小程，你这个写的好。” “不但好，而且寓意也好。” “奶奶的，咱也不是泥捏的，你随便说两句话，就想把我的奖拿走，没门儿！”陈见勋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道：“我觉得，你写这个行。” “新悟，你怎么看？” 刘新悟沉吟了一下道：“小程，虽然你这篇写的有点太针对，但是我觉得吧，也该给某些人一个回应。” “省得这些人脑袋变成榆木疙瘩，以为他们想干啥就能干啥！” “别人都必须要听他们的。”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刘新悟这话，让程旭远和陈见勋都将目光朝着他投了过去。 “需要注意什么？”程旭远沉声的问道。 “你的《当幸福来敲门》和《我们的高考》，都是在《燕京文艺》投的稿，如果这个有针对性的稿子再给《燕京文艺》，不知道他们敢不敢发。” 刘新悟一本正经的道：“我觉得你还是给我们《十月》。” “我为朋友两肋插刀！” “这个我给你发。” 听到刘新悟这话，陈见勋道：“新悟，你能不能矜持一点，旭远已经把长篇给你们了，这个说是给张德宁他们的，你凑什么热闹。” 刘新悟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捏着酒杯道：“这不是见猎心喜啊。” “小程，记住哥的话，如果德宁他们有顾虑，你一定要找我们。” “哥别的不敢答应，这个绝对没问题。” “来，听了这个故事，我这心里的郁闷散了不少，来吧，咱再喝一杯。” 三个人干杯之后，陈见勋不等放下酒杯，接着道：“旭远，除了这个创意，另外两个是啥。” 程旭远道：“还有一个，叫《有话好好说》。” “说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师，好不容易凑钱买了一台录音机……” 程旭远当下，就将电影版的《有话好好说》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把电脑更是换成了录音机，给两个人讲了出来。 当听到最后老张疯狂拿着刀追胖厨师的时候，刘新悟和陈见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在这大笑中，两个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这个短篇，比上一个针对性更强。 那意思就是告诉一些人，你别把老实人给惹急了。 惹急了那是要出事的。 这个故事，比《秋菊打官司》，好像更激烈一点。 “旭远，啥也不别说了，为了这个好故事，咱们再干一杯。”刘新悟迟疑了一下，最终端起了酒杯。 而陈见勋则默默的跟着举起酒杯，他没有说话，在喝酒之后，就催促道：“我越来越想知道，你下一个故事是啥了。” “快点说，让我先听一听。” “下一个故事，叫《没完没了》，这个故事的内容，说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把自己的钱借给了一个朋友……” 电影《没完没了》的背景，自然是不能用的，所以程旭远就将背景给稍微调整了一下，由不给工资变成了借钱，当然这个故事的内核并没有变。 而女主也做了适当的调整！ 听完三个故事，刘新悟心中一阵感慨。 他举起酒杯道：“旭远，前些天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他们说咱们文坛，如果说才思敏捷，没有人能够超得过你，我还有点不太服气。” “今个儿我是彻底服了。” “为了这三个故事，敬你一杯！” 陈见勋也道：“旭远，听到你刚刚说的三个故事，我发现我是不是不适合写。” “这三个故事，随便给我一个就行。” “你一下子就想到了三个。” “奶奶的，太牛气了。” “干杯！” 一边将杯中酒喝下，刘新悟一边品味着三个故事，从打官司到《没完没了》，你说你们招惹程旭远干啥。 这货可是不好惹啊！